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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里……”木警官欲言又止,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我郑重的点点头。“这世上是有鬼存在的!他是被鬼杀死的,而那家医院里……很可能就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发源地!”“你看到了!”“或许它发生在过去,在七天前就已经死了!”我指的既是赵起祖,也是赵桐。在那双眼睛看到死去之人时,他的主人就被命运所裁定,一定会死的,从那之后的七天,死亡就不断向他宣誓出人世间的种种恐惧,直到……今天的到来。或许这就是那些信奉决定论的人所对死亡的一个解读,这个灵魂将自己的一生都压缩进了短暂的七个日夜——这个可怕而短暂的轮回之中,对死亡的理解,更是远超出其他那些寿终正寝之人的。我心里想着这些,又感觉有些烦乱,不想和木警官详细说明,独自拉开车门,把自己封在这个狭窄的小空间里。但还是能听到外面的一些声音,他已经派人密切关注那家医院,可是我不知道这又有多大用处。我们在与什么对抗呢?与命运,与看不到摸不着的所在,它的强大来自于我们的恐惧,它的无所不在源自于我们对它的一无所知。因为它是未知的,所以我们的恐惧才是最为原始,最为直接存在的,也是最无法被消除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避开这些念头后,又感觉头有些痛,它提醒着我,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我甚至不敢再去医院了,即便知道那里是最有可能帮到我的地方,可是……我也明白……未必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能杀死自己身上存在的灵魂呢?如果真的做了,势必也要付出重大的代价。那死亡也好像又靠近了一分,我更加不安了,心里越是害怕,它出现的越是直接。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忽然座起来,又推开车门跑了出去,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女人,那是耗子的姐姐,她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也和我一样漫无目的。我们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看到希望,仿佛被命运愚弄的两个人。害怕黑夜。也惧怕白昼。我想到自己在离开时意气风发的对她说的那些不负责任的话,又觉得心中有愧。远远的我看到她,她也发现了我,一阵风扫了过来,那些寻人启事随风而起,落在我的视线里,仿佛时间的某一帧,一点点的聚焦,一张张的叠加前进。”尸体还没想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默默的说,默默的苦笑着,我隔着一段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或许我该告诉她那家医院的地址。但又想到了赵桐的死,又无奈的向她摇了摇头,走过去时,自己说了什么,但离开时就全忘了,只记得这一切都发生在七天之前。夜色朦胧中,我看到一点白光出现又消失,自己走在一条光秃秃的大路上,独自走着,走了很久才发现有车辆走过,上面带着许多我曾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人。那些脸由红润变到惨白,从一个记忆里跳到另一个记忆里,从普通的模样,变成怪异狰狞,最后全都过眼云烟似的消失了。手机响了一阵,我从身上摸出来,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仿佛是木警官,或者江启龙。说了什么,也忘记了,只是觉得对方很焦急,希望我赶快过去一趟,可是我……已经不敢再靠近人群了。我会为他们带来灾难,与我有关的人,一个个消失了,在我的记忆里,也在我的世界里!晕乎乎的走着,天地间都仿佛失去了颜色,道路就在脚下,我跟着它走,如同命运的傀儡,如同一个孤魂。公交车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最终停在我身边,门开了,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老太太在门里向我看了一眼,问我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我摇摇头,就走了上去,却听她继续说,”年轻人,你一个人活着吗?一定很辛苦!”“有什么辛苦的,活着也总是如此,人走人的路,鬼走鬼的路!谁又能说谁更走运呢?活着辛苦,难道死了就幸运吗?”老太太看我像在梦游,就嘿嘿的笑了一阵,又把手里一直抱着的骨灰给我看,“老头子走的时候很害怕,他怕的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害怕为什么而死!你呢?小伙子,你为什么而怕,又要为什么而死呢!”我默默然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才如梦方醒,又迫切的追问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却笑着摇头,“人活着,自有它活着的道理,那里有活人像你,反而羡慕起我们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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