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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伐拿起冰枕擦着云泥的额头,“乖,吃了药就好了。”
“爹爹……”云泥吃力地说着,“你回来了……”
“我哪里是你爹啊,”周伐叹气道:“我是你相公啊,你连我都看不清了?”
“爹……”云泥抓住周伐的手,他小声地哭起来:“爹爹……我好累……”
周伐放下冰枕,抚摸着云泥漆黑的长发,“唉,累的话就睡一下,醒来就好了。”
云泥呜咽地将周伐的手贴到脸上,“爹,我好怕……好多人要杀我……”
周伐只觉得云泥的脸冰冷一片,泪水沾到他的手背上,又觉得炙热。
“我怕……”云泥哭着说道:“我想……回家……”
周伐又叹了口气,“嗯,好。”
“爹,好痛,”云泥动了一下肩,“我好痛……”
周伐摸着云泥的头,“嗯,我知道。”
“还有……我好难过,”云泥望着周伐的脸,眼角滑下一颗泪珠,“爹,你带我走吧……”
周伐温柔地摇头:“你跟你爹走了,丢下你相公怎么办呢?”
云泥呆呆地望着他,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尖叫一声:“啊!不要!”
周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别碰我!”云泥推开周伐的手:“畜生!刀夜你混蛋!”
周伐这才明白过来,苦笑:“我不是刀夜那个混蛋啊。”
云泥眼神朦胧,他大哭着叫道:“我恨死你了!我恨你……”他说着,挣扎着要爬起来,肩上的刀伤又迸裂出血迹。
周伐只得按住他,“别闹了,刀夜已经死了。”
云泥拼命挣扎着,突然往后仰去,一动不动了。
周伐将他放倒在床上,发现他又昏倒过去。
兰姗站在他的身后:“我不知道周郎会如此温柔。”
周伐回过头:“那是因为你对我没兴趣。”
“奴家若是对周郎有兴趣,岂不是更要伤心难过?”兰姗走过来:“怎么办,大夫刚才和我在外面说,他情况不好,说胡话是个很坏的预兆。”
周伐默然,兰姗坐在床边看着云泥的脸,“真是好样貌,若是这样没了,周郎会伤心的吧。”
周伐冷哼一声,不说话。
兰姗抬起头:“要不要……叫衣礼来看看?”
“这个我自有打算。”周伐喝了口茶,镇定道:“我天一亮就回南阳找衣礼来,快马加鞭来回不会耽误他的病,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
兰姗站起身:“周郎能等到天亮?奴家这就叫人备马吧。”说着盈盈行了一礼,走出门外。
不到五更天周伐就出了院门,天蒙蒙微亮,启明星照出一骑快马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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