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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酌怡情,时下的读书人在茶楼可不止喝茶,喝些小酒雅雅兴的自当不少。
这茶楼上好的酒是米酿,酒色浓白,闻着酒香四溢,喝着甜而不腻,还不醉人。
富家子弟里,十来岁就会尝酒,几个人喝着酒儿,谈着心,莫名地有些和谐。
明明半年以前,可是相看两厌的两拨人,却因多出一个许黟,令他们倒是成无话不说的友人。
邢岳森喝到即兴的时候,还要起来作诗。
陶清皓和鑫盛沅都不乐意了。
陶清皓没好气地找许黟吐槽,说道:“我和鑫幺可不会做那些诗呀画的,最是讨厌那种张口就出诗的,邢五这人就是可厌了,偏偏要在你面前显摆。”
许黟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你说这话,可不要加上我,我可不是你。”鑫盛沅蹙起眉,不悦地撇着嘴道,“我这几个月,被拘束得很,哪哪都去不了。过了戌时,还要点灯夜读一个时辰,我爹说,一半尽人力,一半听天命,我好好读,考功名这事就交给天命。它要是晓得我是个好的,怎么都愿意舍得一个举人给我当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许黟见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着家中对他们的要求与期盼。
他心里生出艳羡,曾几何时,他也有父母,兄长。
许黟吃了茶,目光落到窗外。凉风习习,天穹飞鸟而过,不知道在同一片土地,不同的时代里,他原来的家人,过得可还好。
一时无话。
其他人才注意到,许黟的情绪似乎不高。
邢岳森是他们中最年长,还已经成家的,他很快就看出来,许黟眼中多出一些惆怅。
他倒了一杯茶,换到许黟旁边的位置,与他并肩看向窗外,缓缓问道:“可是这茶不香。”
“不,这是上好的秋茶,不似春茶雅香,不似冬茶醇厚,别有一番滋味。”许黟摇头。
邢岳森笑了笑:“我看你心思不在茶上面,莫非是有什么没法说予人听的心里话。”
许黟听到这话,也笑了。
他敛起眼底的情愫,看向邢岳森:“有是有,确实没法与你说。”
“不说不说。”邢岳森晃了晃脑袋,随意靠着窗沿,见下方有个挑着担卖茶饼的货郎走过,朝着他吆喝了一句。
卖货郎见上面有小官人想买他的茶饼,挑着担上来。
“各位郎君们好,我这茶饼都是年春采的好茶叶制的,不是夏茶那些粗茶嘞。”
“真的?”陶清皓疑惑问。
他拿着一块茶饼在手里,凑到鼻尖嗅了嗅,他家开酒楼茶馆的,认茶比其他几人更懂一些。
一闻就知道,这卖货郎没撒谎。
所谓茶饼,就是将新鲜采摘的茶叶蒸煮做成饼,再晒干或烘干。喝法与现代里的普洱茶饼不同,是用煮成茶或者烹成羹饮。后来茶文化发展到宋朝时,花样更多了,讲究些的,会取一块碾成末,而后加一些佐料配着吃。
且,这茶饼要比寻常的散茶更耐放。
许黟闻着茶饼有茶叶的香气,便问那卖货郎:“这茶饼是什么价?”
卖货郎道:“回小郎君的话,小人卖的这茶饼,是二十文一枚。”
这样的价钱,与茶楼里的茶比较,那可是便宜多了。
冬天喝些熟茶好,许黟掏了钱,买了二十块茶饼。
鑫盛沅见他买这么多,也不甘示弱,跟着他要了二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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