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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言眉头紧皱,“王爷这是何意?”
姜衔草学着沈听肆惯有的语气,背着手慢悠悠道:
“本王就想弄清楚,是不是真如姜衔草所言,你们都只是听信了姜怀珠的一面之词,连在场的下人都未审问,就急着给她定罪了?”
姜锦言心里一惊,思量片刻后再度开口:
“文宁侯府家风清正,绝不冤枉了好人,也绝不会纵容了作恶之辈。珠儿落水之事毫无隐情,就是姜衔草这个罪魁祸首在撒谎狡辩而已。王爷是明智之人,千万不能受她蒙骗。”
姜衔草垂落的右手默默攥紧,指甲死死抠进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
既然她的好哥哥铁了心袒护姜怀珠,那她就借着这具身体,撕开文宁侯府“家风清正”的遮羞布!
“何为明智,何为愚蠢,本王心里自有评判,轮不到一个臣子来指点。”姜衔草扬起下巴,傲然俯视跪在地上的姜锦言,“姜大公子,你僭越了。”
姜锦言惊疑不定。
三日前珠儿落水,九王爷赶去后亲自下水救人,抱着珠儿上来时听到她颤巍巍那一句“是妹妹推我下水”便大发雷霆,根本不用他们兄弟说半个字,他就命侍卫把姜衔草摁在冰水里受罚,之后四弟找来换血养身的方子,也是他第一个发话,说要放姜衔草的血给珠儿赎罪。
怎么如今被雷劈了后就像变了个人,开始替姜衔草伸起冤了?
沉默了许久,他迟疑着道,“臣不敢放肆,只是王爷也知道珠儿的为人,她绝不会撒谎……”
话没说完,姜锦言就被瓷器碎裂在地的脆响惊到,剩下的话都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姜衔草收回砸了花瓶的手,斜睨着他的眼里充满冷意,语气淡然却不容置喙,“本王说了要彻查落水一事,大公子是听不懂话,还是有意抗旨?”
姜锦言头皮一紧,连忙低头:
“臣明白,臣这就派人去查。”
“不必派人。”
姜衔草以九王爷之身,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
“本王要你们兄弟几个亲自去查。十日之内,本王要看到案发时所有在场之人盖了手印的供词。”
听到九王爷真要兴师动众地查文宁侯府的家事,姜锦言微微一怔,尚未来得及言语,就听对方又道:
“姜衔草是本王的未婚妻,已经入了礼部名册,将来还要登上皇室玉牒的命妇,身份并非普通世家贵女可比。如今她牵扯进杀人未遂的命案里,又与姊妹各执一词,事关本王婚事理应着重审理。
再加上当初姜衔草和本王定亲是皇祖母的意思,所以本王也应当将此事禀报给她老人家。若是有人在证词中说谎,那可就是犯了欺瞒当朝太后的大罪,按照大盛律法,文宁侯府治家不严中养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人也是要担责的,还望大公子慎重对待。”
姜锦言霎时变色,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他抬手抹去,正想劝九王爷何必惊扰了太后,却听姜衔草嘲弄地低笑了一声。
他忍不住抬起头,瞧见九王爷眼底闪烁着晦暗莫测的冷光。
姜衔草不躲不避地与他对视,嘴角含笑,“大公子之前不是在本王面前笃定此事别无隐情吗,怎么如今却一脸难色?难不成真让姜衔草说着了,你们姜家人心里有鬼,因此才不敢去查?”
姜锦言回过神,猛地把头低下,压住眼里那一抹慌乱的异色:
“臣问心无愧,自当谨遵王爷之命!”
这时,文宁侯府的管家掀了帘子进来,“禀王爷,禀长公子,二小姐醒了。”
姜衔草眸光一转,冷声下令,“正好本王有话要问她,大公子还不赶紧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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