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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唇,后视镜里略过他淡漠嘲讽的目光,抬手将快被焚烧殆尽的票扔了出去。
车速平缓前进,手机再次响起,与早饭时的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号码。许琛不慌不忙地接起,“我要见你本人。”
对方语气虽极尽讨好,但圆滑推诿:“许少爷,我很忙,抽不出空啊。”
许琛笑了下,“半小时后医院见。你老婆跟女儿,会陪我一起等你来。”
何柔和她的女儿住在儿童楼。如果不是有医疗机器的存在,不知情的人踏进病房或许还会以为是酒店的高级套房。
正在为何柔检查血压的护士见到许琛,将近几日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下,许琛翻了翻病例记录,便让她先出去。
关门时,护士又偷偷瞄了眼少年,巧也不巧,他懒散地抬了下眼皮。
她心脏不自主地漏了一拍,进了电梯才反应过来跟同事发消息说那位脸美钱多的冤种大少爷来了。
医药费流水一样的交着续命,眼都不眨一下,每次病人女儿来交钱,都只是让医院象征性地收一点,不让她知情。确实和冤种无异。
何柔近来愈发消瘦,两只眼睛都凹陷下去,她把女儿放回卧室的摇篮,抚了抚稀疏的头发,“许先生,请坐。”
许琛也没客气,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我要见周杰。”
“抱歉,我也联系不上他。”何柔之前的工作是幼师,说话时自有柔和的语气,并且喜欢运用诱导的问句,“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许琛太过随性纨绔,让她不自觉把他当个不懂礼貌幼儿,耐心道:“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的吗?”
许琛和她对视,微微一笑,“我想你还记得随清风这个名字。”
何柔忽而变色,平静的表情崩解。她按着桌角才稳住踉跄的身形,刚由护士更换过的鲜花被她的动作带的在玻璃花瓶中乱颤。
许琛仍是淡淡笑着,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你现在可以给周杰打电话了,离我和他约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何柔握住手机,低着头往卧室走去。许琛两步迈过去,一脚挡在门与门框之间,夺过她的手机,果不其然是在拨打一个陌生的号码。
“还给我!”
何柔失态尖叫,挥舞着双手要抢。
摇篮里的婴儿感受到母亲的恐慌,放声大哭,何柔分神之际,被许琛一把推进了卧室,没等她反应过来,门从外面上了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许琛任由里面的母女哭叫,颇为不耐烦地坐到桌前。
花瓶倾倒,为了保持花朵新鲜喷的生理盐水顺着桌面滴落,像一串晶莹的泪。他伸手接了一颗,在他手心里的触感接近她的眼泪,他的心软起来。又开始想念她。
铃声响起,他笑着接通。
电话那端的人先入为主,“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打电话,发信息吗?找我什么事?”
语气急躁但亲昵。是面对亲密之人才会有的无所顾忌的态度。
许琛不紧不慢地开了免提,卧室里的哭声通过话筒传递,对方先是安静了几秒,怒喝道:“许琛!你怎么能对女人动手!”
许琛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关了免提,将听筒拿远,任由周杰在那边无能狂怒,待他问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时,他又漫不经心地开口:“冬至。我的代号。”
良久,周杰才又开口,有些不确定地问:“沉远派你来的?”
许琛设想过与周杰坦诚的场景,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松懈,应该是妻女的原因。因为这种心情他也曾感同身受过。
具他所知,周杰与沉远是校友亦是好友,且禁毒局与静城行动计划已经展开,所以他并不惊讶周杰会觉得自己是沉远安排的。
他打断了周杰的猜测,笑道:“或许沉远也跟你说过我的代号全名。”
“随冬至,随清风的随。冬至,是她的生日。”
“你什么意思?”周杰的声音有些梗,如同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发出的声音一般涩滞,“你是小月的”
许琛并没有对他诉衷情的想法,直接道:“你现在应该有时间见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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