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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殿中之人七嘴八舌,通通将箭头指向了帝座旁的浅如月。而浅如月在此种境况之下不禁苍白了脸色。略带绝望的目光望向帝座上的男人,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冤屈。而苏瑞则是死死盯着那包貌似砒霜之物,一脸的不可置信。“如月,你还有何话可说?”夜君曦状似冷冷地望着浅如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然而心中却在思虑,不知他的攸儿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决此事,解救浅如月。。忆起那小东西那一对绝色的双眸中时带闪烁的蛊惑人心的璀璨光辉,夜君曦不由地万分期待。目瞪口呆中的浅如月何来的力气再为自己辩解。正当她整个身子即将滑落在地上之时,白启然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这砒霜自琴伊宫中搜出,却也并不一定是琴伊宫中之物,极有可能是他人拿来想要嫁祸于淑媛娘娘的。”底下一名朝臣闻言忍不住跳出来道:“白御医,你说这宫中有谁会想要嫁祸浅淑媛?以下官看,分明便是来自属国的浅淑媛娘娘包藏祸心!敢问白御医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入宫参与此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量竟敢在帝君陛下面前装神弄鬼?”面对那朝臣的指责,白启然不慌不忙,冷冷淡淡地道:“后宫之争,难道还需老臣明说么?至于受何人之托,却是无可奉告。”白启然话音方落,御澜台上又起波澜,只见一抹淡青色的影子风一舰地奔入殿中,直扑白启然的怀中。待众人定晴一看,却均有些惊吓。只见那淡青色的东西竟然是只似猎非猎的小兽,嘴里还衔着一封书信状的东西。是那只异善!眼尖的朝臣不多时便发现,这淡青色的小东西正是曾在早朝时分出现在帝君心腹林珝林大人的肩上的那一只异兽。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多时,殿内众人便都知道了猫儿的神秘之处,更为此刻这只异兽竟与白启然如此亲昵而感到惊奇。帝座上的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望着在白启然怀中亲昵地蹭着的猫儿,凤眸之中的神色不由愈加黯了下来。
只见白启然自猫儿的嘴里取下书信打开,略微一扫,便将信交予林珝。林珝一看,第一眼便知这是一封从宫中流传而出的信,因其笔墨为宫中所独有。信中提及拾予奶娘白银百两,落款留白,并不知写信之人是谁。正在此时,白启然不着痕迹地侧耳,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不过自己所说的话会了起多大的波澜,白启然微蹙了眉道:“启禀陛下,托老臣入宫之人命人查探了奶娘的家中,奶娘一家五口,包括她刚满一岁的儿子,已经全数被杀人灭口,遗体此刻应该已经送至刑部了。“既有极酬白银百两,又留了书信,却又将人全数杀人灭口。。。”夜君曦危险地眯起眸子,沉声道,“此案太过复杂,看来今日之内是无法解决了。”“陛下!”林昭仪凄厉地大叫,然而却只换来帝君的完全无视,只听得夜君曦继续道:“今日便至此为止。至于朕的六皇子,朕自会向那幕后之人索要朕的皇子的性命。”如此说着,凤眸再度扫便每一个人的脸,最终却停留在白启然的身上,道,“白爱卿,朕似是有些不适,你随朕来。”白启然微微一迟疑,随即便拱手行了个礼,眼见夜君曦扬长而去。而在他呆愣之际,林珝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白大人,请吧。”一路无言直到了苍擎宫中,帝君的寝宫依旧是那般的富丽繁华,整个寝宫之中都充斥着青木檀香的气息。夜君曦屏退了所有宫嫉内侍,旖旎然在软榻上趴窝着道:“白卿,替朕松松筋骨吧。”白启然上前在榻前坐定,略有些迟疑地伸手按上夜君曦宽厚的后背,炙热的温度透过绣金玄袍渐渐感染了他的手掌。就这样按捏了半晌,久到白启然以为帝君陛下已经睡着了之时,低沉悦耳的噪音却蓦然沉声道:“攸儿,朕希望回过头时,看到的是你的样子。。。”
嫌疑之人
低沉悦耳的嗓音幽幽地在寂静无声的寝宫内响起,“白启然”原本正在为夜君曦按捏肩背的手蓦地一顿,寝宫之中再度陆入寂静,却比方才多了几分焦灼的意味。正在此时,猫儿不知道从何处玩了一圈跑回来,轻轻一跃便跃上了“白启然”的膝头,将爪子上的灰土全数蹭在了他的官袍上。瞪着猫儿许久,“白启然”才轻叹了口气,开口已非方才那把略显苍老的声线,清越圆润的嗓音相当悦耳:“原来是这小家伙暴露了我的身份。。回去该饿你几顿才好。”猫儿轻吼了一声,似乎吃定了主人不会这般对它,于是在他的怀中窝成一团美美地闭上了眼晴。低低的笑声响起,软榻上的男人翻身坐起,挑了挑眉望着带著白启然面具的浅离攸道:“那么多的破绽,即使没有这小家伙,你以为你能瞒朕到几时?”夜君曦说着抬手将人拉近了些,轻抚上那对绝色的双眸,“你遮得了容貌,却遮不住这双眼晴,就算敛去了其中光华,对朕却是无用。”低沉的噪音带了此深意,凤眸中划过些许回忆的神色。回想起来,这双眼晴早在最初见面之时便已经在他心中留下印记,而后那印记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直至如今铭刻于心再也无法忘怀。
而方才在殿上初见“白启然”的确让他一瞬间失望透顶,然而这人话不到两句他便看出了异常,再加上猫儿的捣乱,更是让他心中确信而暗喜。亲嗣遭后宫妃嫔毒害致死,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君者心中却只想着能否了爱人入宫。杀他亲子之人,他自然会严查到底,然而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却是更为重要的存在。冷血薄情之名他夜君曦确是当之无愧,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罢了。浅离攸望着榻上的男人带着灼热的目光,略有些局促地微微敛下了眸子,轻抚着掌下猫儿柔软的绒毛低声道:“我也并不指望能瞒过帝君陛下。倒是要感谢您并未在那殿上揭穿我的身份。”自那日以来,他总对夜君曦心存些不安和莫名的恐惧。若非今日为了帮浅如月一把,他也不至于亲自入宫前来。墨菱花尚未曾开,只不过前些日子他云雀传书向钟离要了些陈年的,虽没有新鲜的花朵所做的效果,今日亦是算派上了不小的用处。夜君曦望着浅离攸低垂的脑袋,心中略有些不悦,却又有一丝淡淡的苦涩。若非那日的吻伤了这人,他或许还会像从前那样毫不掩饰地与他针锋相对,那可比如今这样的局促与不安强多了。然而夜君曦却也知道,此事绝不能强求。若是魏青弘之言所言非虚,那么他的攸儿心中必定深藏着许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私密,而他会等到这人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思及此,夜君曦不由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不想看见浅离攸透般神情,于是便轻巧地换了一个话题道,“罢了。联听闻,从前在耀国浅如月与你也并不亲近,恐怕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不过是个对你不管不顾的皇姐罢了,为何还要如此保护于她?”浅离攸自然察觉到夜君曦转换了话题,只是他亦不想再沉浸在方才那般暧昧不明的气氛当中。何况浅如月之事也的确是他冒险入宫的原因,于是便顺着对方的问话答道:女人做了母亲,便会变得与从前不一样。如月让我想起了我的母妃,若是腹中孩子平安,将来她亦会是个好母亲。就算从前再不亲近,毕竟乖是血浓于水。她既急着命人来向我求救,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宫里。”“原来如此。”夜君曦微微眯起眸子,回想起浅如月怀孕之后的所作所为,似乎的确与从前那个骄横的女娃儿大不相同。只不过。。让他想起了母亲么?夜君曦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并未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母爱,将他生出来的那个女人家世崇高长相艳丽,妒忌心强盛又满心都是对权力的渴望,唯独“母爱”这样东西她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曾具备的。不过,夜君曦对此亦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是浅离攸的意愿。既然他的攸儿想要保护浅如月,那么他便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后宫之事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浅如月命丧后宫之中。其余之事则全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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