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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狼皮的时候秦大顺过来帮忙,狼死后又冻了一天一夜,狼尸发僵发硬,两个大男人一拉一拽朝两个方向使劲,隋玉攥着菜刀站在一旁,不时挥刀切断筋膜。三个人合力,耗了半天的功夫,四头狼的狼皮才完整地剥下来。
接下来,赵西平进屋从门后搬出靠墙放的矮榻,狼肉搬上榻,他跟秦大顺手持砍刀斩肉。狼腿放一个筐,狼头放一个筐,剩下的脊骨砍碎另放一个筐,内脏放进盆子里,这样有人来买,一眼能看个明白。
隋玉跟隋良则是出门叫卖,姐弟俩绕着巷子走,听着哪家有动静,他俩就多驻足片刻。
“卖狼肉?”一个老汉披着羊皮开门出来。
“对,不管哪个部位的肉,都是一百文一斤。”隋玉说。
狼肉柴,腥味重,而且还是没放过血的,炖煮后膻味更重,赵西平为了尽快把狼肉卖掉,价钱要的不高。
“有狼腿?”另一户人家开门问。
“有,一共八条狼腿,我出门的时候还没人去买。”隋玉说。
“那行,我这就过去,一百文一斤?”后开门的男人不放心,又问一遍。
“你放心过去,就是一百文一斤。十三屯第二条巷子,门外堆着豆杆和金花草,门开着的那家就是,我男人在家,你们只管去。”
男人进屋拿钱提筐,他出门去喊老汉:“老德叔,一起去看看?一百文一斤的狼肉可使得,比羊肉猪肉便宜多了。”
“行,老汉我也去看看,要真是一百文一斤,我多买几斤回来,过年能少买点羊肉,也不买骆驼肉了。”老汉说罢朝屋里喊:“大蛋子,去问你奶拿钱。”
两人的说话声让巷子里其他有些意向的人家打开大门,见老德叔跟二毛子已经拎筐走了,一部分人缩着脖也走出门跟了上去。
隋玉在隔壁巷子又吆喝几声,见走动的人多了,她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带着隋良原路返回。
隋玉跟隋良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狼肉已经卖出去了一部分,最先来买的是同屯的人。肉价低,手头拮据的人家会买两三斤纯肉,打算留到过年做扁食招待客人。手头阔绰的人,也只是买一斤两斤肉回去尝鲜。买狼腿和狼骨的人,多是打算用狼肉替代猪肉和羊肉,想着少花点钱多吃点肉补身子的寻常人家。
老德叔跟隋玉前后脚进门,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腥臊气,这是狼肉特有的味道,他口重,就爱吃这一口肉。他在筐里挑挑拣拣,择出两条肉厚实的狼腿递过去,说:“给我称两条腿子,这两头狼都不肥啊。”
“冬天的狼都是瘦狼,就是毛厚。现在还好一点,等开春了,二三月份的时候,狼没吃的,那时候才叫一个瘦。”秦大顺说。
“这倒也是。”老德叔点头,他又去另外几个筐里瞅瞅。
“两条狼腿一共二十四斤三两重,给你算二十四斤,你要不要再凑点肉?凑个三两钱。”赵西平问。
老德叔想了想,他要一副狼肠子,再要一坨肋骨
肉,凑够三两银子就拎筐走了。
二毛子只买了条狼腿,他在外面等着,见老德叔买了这么些东西,他往门内看一眼,说:“老德叔你先走,我再去称两三斤肉。()”
多称点也行,天冷放的时间久,吃不完晾成肉干,开春农忙的时候饿了糊弄嘴。?()_[(()”老德叔说。
后来的人听到他这句话,颇为赞同地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两头狼的狼肉卖完了,后来的人没买到,隋玉降价四十文,以一斤六十文的价钱将没人要的狼头贱卖出去。
“那我回去了。”秦大顺说。
“成,天也黑了。”赵西平送他出门,说:“今儿麻烦你了。”
“少说客气话。”秦大顺摆手,大步跨进自家的门。
赵西平也转身进门,他顺手关上大门。
没有冷风再往院子里灌,屋里暖和多了,隋玉搓搓冻得生疼的手,她拿起扫把扫地上的碎肉残渣,连灰带土倒给黑皮猪吃,这也是个爱吃荤腥的主。
赵西平打发隋良去生火烧水,他接过铁锹铲走染血的土层,血土铲尽,院子里的血气也散了大半。
“家里盐不够了。”隋玉说。
赵西平看眼天色,说:“这会儿铺子都关门了,我明天去买,狼肉今晚先不腌了,多放一晚不妨事。”
“行,今天也累了,吃完饭早点睡。”隋玉进灶房准备做饭。
天色在某一瞬间彻底暗了下来,烟囱里冒出浓烟,整座小院,只有灶房里有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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