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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还给老板留着。
进到房间,郑如兰来信息问牧山是否安顿好。
牧山给郑如兰回拨电话,以防万一问:“郑校长,乐柠在县上还有什么亲戚或者……亲近的长辈吗?”
“没有,小柠奶奶是难产走的,他爸爸是独苗,也没个叔伯。”郑如兰说,“不然总归能有照应,不会这么难。”
是啊,牧山想,否则乐柠怎么会需要郑如兰牵线让他资助读书,又怎么会邀请一个陌生人来参加典礼。
那老板是乐柠的谁?乐柠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
最令人生疑的是,老板身边暂未出现女性伴侣和子女,店里也没个打工的,就像刻意避开熟人。
牧山才见了宋晨,被宋晨那副攀附男人的谄媚样子先入为主,总忍不住想到不堪的方面——擦脸油好好的不拿来擦脸,将就抹什么?
牧山越想越皱眉,又强行遏制自己……他不该对那样懂事的孩子妄加揣测。
“……自己玩儿?”牧山微眯眼睛,被弄得无端心烦。
另一边。
林家人住一楼,屋子格局和其他客房都不一样,一厅两室。
乐柠进到林喜房间,给林喜发语音:“我到啦。刚才店里来客人,我还想帮叔守一守店呢,他又板个脸把我轰走啦。你和姨找到地方住了吧?天黑,注意安全啊。”
林喜笑嘻嘻回:“我爸凶你是为了让你玩会儿,要换成我,他得按着我脑袋让我守店干活儿!住下啦,放心。”
乐柠从床头柜上拿了瓶大宝,好笑说:“对了,我手有点儿脱皮,叔见我撕呢,让我用姨的擦脸油抹抹,可不好,我用你的大宝啊。”
林喜大大方方:“你就是干活儿老碰水,手夏天也发干、紧紧巴巴的,用吧,随便用!”
——林喜是林家喜苑老板林大康的儿子,也是乐柠在县城第一中学最好的朋友。
明天毕业成人礼,学校要求家长参加,乐柠只有爷爷,但爷爷腿脚不好不便辗转,郑如兰年纪大了,村里小学的事也忙不开。
乐柠就想起那位慷慨资助他六年的小牧先生。
他想亲口对小牧先生说谢谢,哪怕他无以为报,也一定要去做些什么,除谢意外,他更想小牧先生见证他完成学业、让小牧先生看见自己不枉照拂。
他自知唐突,但还是鼓起勇气。
两天没有收到回复,他原本想要放弃,可他突然接到小牧先生的语音,表示应允,他吓了一跳,心从没蹦得这么快过。
毕业礼对于他来说,就变成了除高考外,第一重要的事情。
乐柠家在子阳村上,坐班车去县城要五十分钟。
乐柠原本打算坐最早一班六点的车出发,但林喜邀他头天晚上就过去住,既无需一大早奔波,也可以彼此搭伴去学校。
林喜说:“你坐班车过来呗,我让我爸到车站接你。我不是回外婆家玩儿到现在吗,正好今晚上回,我们在喜苑儿碰头吧!你还跟我挤挤住!”
乐柠有点犹豫:“叔不忙吧?”
“不忙!我成绩一出,他天天乐的跟个啥似的!要给你记头功!”林喜乐呵呵说,“自从你给我补习,我榆木脑袋都开点儿窍,我爸还说你上大学之后可不能忘了我们家人,非要认你当干儿子呢!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你拾掇拾掇!”
乐柠感到温暖,也不忸怩,笑着答应。
隔天就回,乐柠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但他还是背上跟随他六年的大书包。
包里装着带给学弟学妹的复习笔记,还装着他得知小牧先生真的会来参加典礼时,自己一个人兴高采烈、第一次跑到市区繁华的商业街,给小牧先生挑选的谢礼。
暂别爷爷,他到村口坐上班车,把书包抱得紧紧。
颠簸近一小时抵达车站,林大康已经在等,乐柠小跑过去打招呼。
可路上林大康突然接到电话,林喜妈妈打来的:“啊?修路?主路全挖坏啦?这怎么搞的,大白天修,好歹修一半留一半让人过路嘛,这群赶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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