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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丫鬟进来通报,说香尘醒了。
谢芷澜没有立即审问,只低声叮嘱青黛,“让青栀寸步不离地守着,入口的药和食物务必小心。”
“奴婢晓得,小姐前脚刚落水,就出了这等谣言,背后肯定有人指使,香尘是关键人物,绝不能出事,小姐放心。”
她办事,谢芷澜自是放心的,她精神不济,尚起着热,喝完药,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天上白云连绵起伏,遥望似几条嬉闹的巨龙,花影摇曳,地上片片枯叶,谢颉带着临风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半晌才道:“让念心堂的丫鬟将嘴巴闭紧些,街上那些谣言,莫传入老太太耳中。”
月照屋檐,霜凄风寒,冷风顺着窗棂直往屋里钻,室内也透着一股冷意,青黛让丫鬟多添了一盆炭火。片刻后,她便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小姐刚退热,喝完药,便早些歇息吧。”
谢芷澜病倒的这几日,一直是她衣不解带地伺候着,想到梦中她义无反顾地替她挡了刀,谢芷澜心中只觉得窒息般地疼,喝完药后,她拍了拍床铺,轻声道:“青黛姐姐,今晚你陪我睡吧。”
上次陪她睡,还是夫人去世时,青黛心中软成了一团,她将灯盏熄灭,顺从地上了床,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陪您可以,小姐不可以再喊姐姐了,喊奴婢青黛即可。”
谢芷澜沉默着没吭声,细白的手指攥住了她的衣袖。
半夜,谢芷澜又做了噩梦,满地的鲜血刺红了她的双眼,青黛、青葙,祖母都躺在冰冷的地上,她怎么都喊不醒,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淌,不一会儿就弄湿了枕头。
青黛察觉到了她的颤抖,忙睁开了眸,月光暗淡,只能隐约瞧见她秀挺的轮廓,她紧闭着双眼,早已泪流满面,口中呢喃着什么,一会儿是青黛姐姐,一会儿是祖母。
青黛忙抚了抚她的背,“小姐不怕,奴婢在呢。”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谢芷澜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几日,她一直在做噩梦,像是又回到了五年前,青黛又心疼,又懊恼,恨自己那日没守在她身侧。几个丫鬟里,也就她跟着兄长学过拳脚功夫,她若在,哪里会任由一个丫鬟将她拽下去。
谢芷澜睡熟后,青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月明星稀,北风呜咽,像极了孩子的哭声,青黛那张秀丽的脸庞上,添了丝冷厉,径直进了西厢房。
房内,香尘睡得正沉,青栀则在一旁守着,听见脚步声,青栀睁开了眼,瞧见她,忙站了起来,“青黛姐姐。”
青黛点头,上前一步,一巴掌扇醒了香尘,不等她叫出声,她便将一旁的抹布塞进了她嘴里。
香尘惊恐地睁大了眼,脸色白得似纸。
青黛让青葙端了一盆水,她伸手直接将香尘从床上拖了下来,一把按进水里。
香尘瞳孔微缩,被呛得几乎窒息,恐惧地闭了眼,她拼命挣扎了起来,头上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落水时,她都不曾如此惧怕。
物转星移,转眼便是两日,青祤很快便查到一些消息,他回府后,没回灵昕堂,只私下见了青黛一面,怕隔墙有耳,他没提这事,递糕点时,将纸条悄悄塞给了青黛,“母亲这两日做了些糕点,这是她让我捎给你的。”
他和青黛是家生子,他们的娘是谢夫人的奶娘,她年事已高,谢夫人的死对她打击很大,身子骨大不如之前,谢芷澜便让她回去颐养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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