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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澜没等到回答,也没耐心再等,转身便下了楼,她心情糟糕透了,一想到苏娴竟真是她的妹妹,就腻味的不行。活似吞了一只苍蝇,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他不是想将苏娴捞出去?那就看他能不能承受起这个代价!
如今苏娴被关在应天府,他想将她弄出来,不外乎两个法子,一是让她将罪行推到秦挚身上,二是纳赎,交财务抵罪。
谢颉自持身份,并未亲自过问苏娴的事,只私下派人打探了一下牢内的消息,想让人给苏娴传递口信,让她修改证词。
亏得谢芷澜提前向陈妙涵打过招呼,陈妙涵的兄长特意下过命令闲杂人等不得探监,看守她的牢狱也是他身边的人,他几乎是以雷霆手段审了苏娴,如今苏娴已画押,想更改罪行,可能性已为零。
大魏律法有明确的规定:罪囚赎罪方式主要有两种,罚役和纳赎。谢颉如今还在试图往牢里送消息。发现失败后,他肯定会走纳赎这条路。
国库本就亏空,前几年北戎又屡次进犯,因打仗,支出不少银子,大魏如今正是最缺钱的时候,想赎罪要交的银钱也越来越多。去年,便有将死刑降罪一等改为流放,上交赎银一百万两的案例。
苏娴谋害谢芷澜的嫁妆,致使她落水,又对其身体、名声造成了损害,数罪并罚,怎么也需要三到五年的牢狱之灾,按大魏律法,想将她赎出来,起码需白银两万两。
这笔银子算不得少。
安国公府虽说家大业大,却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如今大房、二房没有分家,以谢颉的性子想赎苏娴,只会从自己的私库掏钱。
谢芷澜学习理账时看过府上的账本,管家连同父亲的账册一并给了她,她基本能估出来他私产几何,他虽是国公爷应酬却极大,手头上顶多有两万两的流动白银。
谢芷澜心中已有主意。
她从后门绕到了首饰铺子内。青玥已代她选了两套首饰,她让青黛付了款,带着她们回了府。
谢芷澜直接去了卫氏的住处,卫氏笑道:“喏,这是聘礼单子,除了有大雁、长命缕等物,还额外备了许多钱财,可见长公主极重视你,对姑娘家来说,夫君再好,都不若有个好婆婆,若是有个蛮横刻薄的婆婆,一辈子可有的熬,你二姐不就是如此。”
二姐如今是武安侯世子的侍妾,因不得武安侯夫人喜欢,三天两头被立规矩,吃了不少苦头,头一回给夫君抱怨时,还能得到一丝怜惜,次数多了,得来的自然全是不耐烦。她出嫁没几日人就憔悴了一圈,再也没了以往的神采。
谢芷澜也很喜欢长公主,在她身上,她总能瞧见母亲的影子,要不然以韩王的态度,她断不会点头。
“聘礼一下,估计用不了多久,长公主就会来请期,只怕婚期很快便定下了。”卫氏冲丫鬟招了招手,示意丫鬟将锦盒呈上来,“这是我给你攒的嫁妆,你安心收着,虽说你有钱,还是多点嫁妆傍身的好。”
一般人家姑娘出嫁时,婶娘也就成亲时添添妆,攒嫁妆都是母亲做的事,她膝下没有女儿,一直拿谢芷澜当亲闺女来疼,嫁妆也一并给她攒了,首饰盒里还藏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谢芷澜眼窝发酸,饶是梦中经历了一回,还是没能控制住自个的情绪,她努力憋住了眼泪。
有这样一个婶娘,她何其有幸。
卫氏心中软成了一团,摸了摸她的脑袋,好笑地打趣,“小时候都不见你掉眼泪,怎地现在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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