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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会想约她、亲近她,就是从没想过要把她娶回家。
她甚至耳闻过男人们私下谈她时,都说她——太美丽到让男人没信心她会安分当个贤妻良母、美到让男人自惭配不上、镇不住。
她一点也不介意绝大多数的男人在娶妻时,将她排除在考虑人选之外。对她来说,世俗而没自信的男人她也是看不上眼的,就算再有钱也一样。
一定会遇到一个很棒的男人,一定有那么一个男人会教她为他心醉神迷,不管优点或缺点都能被她欣赏,他也会有爱她的自信,不会有任何的疑虑!而他也爱她!那么,当这个男人出现时,她会,一定会——嫁给他。
喀吱——
开锁声,他回来了!
她小快步过去相迎,不忘探头到玄关镜前最後一次审视自己的容貌。嗯,很完美。
门开了,她以最完美的笑容迎接他——范姜颐。这个她活了二十七年来,唯一兴起想嫁念头的男人。无论如何,他们会结婚。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回馈她绝美笑容的是一大束先探进头来的玫瑰花,数量多得几乎将她淹没。
而她,也真的被淹没了。
她想,她是迷路了。
以前她也常迷路的,不过总是不担心,因为手机里有一长串电话号码,而那些号码的主人会很乐意随时听候她的差遣。不过,现在她没心情去做这样的差遗,手机里的电话号码除了家人之外,但凡异性,全删掉了……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个不愉快。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莹白的下巴抵在方向盘上,美丽的大眼左睐右瞧的,期望发现任何类似路标的东西供她参考。不过她很快的失望了。没有。这附近没有任何路标,她身陷在台北市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明明,是她生长二十几年的地方呀,却是觉得无比陌生。
陌生呀……她的陌生,又何只这小小的、总是塞车的台北?这儿难得不塞,却又让她不知身在何处;而曾经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可以掌握在手中的幸福,也突然就不见了去——幸福消失了,而那个她深信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瞬间成为陌路,她只是他的过客,不是他爱情的终点站。
终究,她这样美得太艳的女子,永远不会是男人在婚姻上的选择。不会有例外的,不会的……即使,即使是他那样一个花心得天花乱坠的男人也是……
甩了用头,决定不让自怜再度侵占她所有思绪。说好要振作的,要忘了先前乱七八糟的一切。今天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跟自己说好了的。
前面有间茶馆,她决定下车喝个茶,顺道问路好回家去;她体内那微薄得不能再微薄的冒险犯难细胞,早在这半小时的迷路里耗损殆尽。
停好车正要下去,手袋里不意传出一阵和弦乐声,是……匈牙利舞曲!怎么会是匈牙利舞曲?这个音乐只设定在……他的手机来电,而他,那个无情无义的烂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再打电话给她!不是吗?都已经恩断义绝了不是?
叮叮咚咚叮叮叮……
不接!她将手机自手袋拿出来,恶狠狠瞪著面板上所显示出的来电号码与名字,如果眼睛能喷火,早把手机烧成灰。
叮叮叮咚咚、咚咚咚——
她不会接的!范姜颐,这个早该被她打入拒绝往来户的名字与号码,怎么还可以出现在她的手机里?还出现得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等会她就立即将这支号码设为拒接,看他还怎么打!
咚咚——嘎止。停了,曲子甚至还没唱完一小节。大概是响了七声左右。
她瞪著手机,突然有些生起气来:恨恨的将手机丢入手袋里,开门下车,直直走入装潢得古色古香而简朴的茶馆里。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才有人从里面出来招呼。她随便点了一份套餐,没空应付服务生的亲切,只随便敷衍笑了下,眼光便往窗外投去,但整个心神却绷紧在手袋里那支目前静止中的手机上。
一分钟……两分钟……匈牙利舞曲没再响起。
他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有太多的殷勤,至少对她就从来没有。
第三分钟、第四分钟……
电话不会再响起了,她猜著,想著,也瞪著。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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