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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起身开了门,看到门口是一脸复杂的凌言。“凌公子,这么晚了来敲一个姑娘家的门似乎不太好吧?”白月冷声道。凌言的表情有些尴尬起来,他自然明白白月还在生自己的气。行走江湖的人哪会注意这些小拘礼。他知道白月也不会在乎这,从上次在王府自己就知道了。凌言站在门口没有动,白月也堵在门口没有动。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无话。良久,凌言幽幽开口轻轻道:“对不起。”白月顿了顿,睁大了眼睛,转身往屋里走去:“进来吧。”凌言跟在了白月的后面进了屋。坐下后,白月给凌言倒上了水。“我,我知道我不该怪你,可是我忍不住。我不明白,他既然不在乎那些,为什么她还要寻死?我真的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啊。”凌言幽幽的说着。白月叹气:“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是男人。”“是的,我不明白,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在他心中她依然是她,是最美丽最纯洁的,为什么她还是要选择离去。”凌言的声音低沉,却听的出来压抑了多少情感,不解,无奈,哀伤,甚至还有埋怨。“你不理解,因为你是你,不是她。你只是从你的角度去想这件事。并没有设身处地从她的角度去想,即使你在她的角度想了,你也理解不了,因为你是男人。”白月平静的慢慢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与其万分痛苦的活着,不如幸福的死去。你难道没有看到她最后满足的幸福微笑么?”白月艰难的说着,“你认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那个时候会眼睁睁的看着人不救么?”凌言哑然。在他的认知里,白月是个冷静过头的人,甚至是冷酷。白月苦笑,她知道知道凌言愣住的原因。白月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因为上次两姐弟的事对我的看法,肯定认为我是冷血的。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不是什么人都能救,不是什么忙都能帮。但是,若是今天那时候,她想要活,我定不会吝惜我身上的药,更不会阻止黎公子救她。”凌言直直的看着白月。“若是当时救她了又如何呢?救不了她的心,她的心啊。她是笑着离去的,她最后都带着满足的微笑。他也是幸福的,至少是她先离去。是他自己留下承受了失去最心爱人的痛苦。”白月缓缓的说着。“对不起~~~”凌言喃喃的说着。白月看着眼前失神的凌言,看着他怅惘的眼神,他到底在对谁说对不起呢?对着她还是对着自己,亦或是遥远的过去?“谁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与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白月轻轻的说道。“我,我理解了,但是我始终无法谅解……”凌言的眼神很空很空。白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她明白,此刻的凌言需要的是安静。他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不能谅解么?为什么不能谅解?他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初次见他,就捕捉到了他眼里深深的哀伤,即使是一闪而过,自己也看的清楚明白。表面上却一直嘻嘻哈哈。一直这么累的活着么?白月转头看着两眼失神的凌言,他的身上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正文白月卷意外初夏,万类竞绿。虽然仅是初夏,却炎热起来了。路旁的大树枝繁叶茂,边上的各色野花也盛开着。点缀的漂亮绚丽。白月坐在车夫的旁边,只因不愿意坐在闷热的车厢里,蓦然看着周围的风景,却无心欣赏这些。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的日子真辛苦。白月拉耸着脑袋,毫无生气。以前还可以去各商场什么的吹吹免费空调,回家好歹还有个旧风扇用。真热啊,这鬼天!白月拿手在额前支起来,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这才刚进夏天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在道路上,马蹄踏在路上发出枯燥而有节奏的得得声。白月听着直想打瞌睡。行了段路,车夫停下了马,休息一会。众人下了马车,在路旁阴凉的大树下盛起了凉。“诸位能否请等等,我牵马儿去旁边河边让它喝点水。”车夫征求着众人的意见。毕竟天气有些热,再健壮的马儿也是受不了的。陆榆点了点头。车夫高兴的将马从马车卸下来牵着往河边走去。白月偷偷瞟了眼陆榆,陆榆再不同刚下山时的那般骄傲,那般意气风发,一路上是沉默的可怕。常常一个人低着头若有所思。眉间也是以往没有的那份淡淡沧桑。白月心里暗道,这次的下山历练,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骄傲的孔雀了呢。蹲在地上,白月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出神。小时候喜欢干的事就是把水灌进蚂蚁洞,要不就是拿个树枝放在蚂蚁前进的路上,等蚂蚁爬上去,再把树枝换个方向,让蚂蚁一直不断的爬行。忙碌,再忙碌就是为了生存。自己也一直在忙碌着,艰辛的忙碌着,也是为了生存。可是,生命的意义在哪呢?自己生存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正胡乱的想着,突然被车夫的声音打断,原来是已经休息好了。过了多长时间?白月皱起了眉,自己想了这么久么?众人再次上了马车,开始赶路。依旧是枯燥而有节奏的马蹄声。突然,马蹄声急促起来,马猛的向前狂奔着。白月没有防备,身子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车厢上。“怎么回事?”白月背后生疼,转头想质问车夫怎么突然加快速度,却讶异的发现车夫是一脸的惶恐。白月倏的看向前方,马一直在狂奔,速度还越来越快,而车夫手里的鞭子却一直没有动过,也就是说,不是车夫让马狂奔的。是马自己出了问题!马车越来越快,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白月吞了吞口水,又转头看着一脸煞白的车夫道:“那个,那个,你是不是该想点办法让它停下来?这到底怎么回事?”车夫颤声道:“姑娘,不是我不想让它停,它停不下来,怎么勒缰绳它都不停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月这才看到车夫已经早早的将缰绳勒的死死的,可是马依然在狂奔着。“怎么回事?”车厢里伸出个脑袋,凌言不解的问。“马发狂了,现在怎么办?”白月几乎快尖叫出来了,因为前面就是陡坡,照这个速度狂奔下去,肯定人仰马翻。车厢里的人也都听到了白月的话,凌言冲后面点了点头,轻轻的跃了出来,提住车夫的衣领,再闪身一踮,人已经稳稳落在了路边。白月张大嘴,定定看着安然落地的两人,再看看狂奔的马,意思很明显,那我呢?凌言冲白月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担心。突然,白月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周围的景物刹那变化起来。在自己腰上那只冰凉的大手告诉着她,自己被人搂着救下了马车。回头就看到陆榆也轻轻的跃了下来。那么,抱着自己的人是——黎傲然?众人安全着地后,传来了巨大的声响。马车滚了下坡,撞的七凌八落,马滚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抽搐着。“啊!我的马!”车夫一声惨叫,追了过去。对于他来说,马不仅是他营生的工具,或许更是他的伙伴。众人也跟了上去。白月看着地上抽搐的马有些不解,怎么就突然发狂起来?再看了看这个陡坡,心中一阵后怕,万一这前面是悬崖呢?车夫看着自己的马,再看看已经散架的马车,心痛极了。黎傲然蹲下身,看了看马嘴里冒出的白沫,居然带着丝丝的蓝。心下明白过来,淡淡道:“刚才你在河边喂给它吃过什么?”“什么也没喂啊。”车夫的声音有些哽咽,全家就靠着这匹马来养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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