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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叫太子在惶惑中陷入回忆,彼时他的垂老的本体当中向邪神所说的话语究竟是什么?
空荡的大殿内,肃穆的神像下,老皇帝按着太子的双肩表情狂乱地起誓:“我要我长生不死,我要他的躯壳!”
神光乍现,门扉被狂风吹乱,劈啪作响间天暗了又明。
记忆片段闪回,老皇帝却仍旧不解,他抬起自己年轻又干枯的手掌低声道:“我要的是长生和年轻,你怎么没给我……”
如此低喃一遍,他倏然抬头双目中迸发出扭曲又压抑的恐惧:“你没让我长生,你把长生给了阿恒?!”
他还想要就近牵拉凌时,然而看似咫尺的距离当下却好似隔着银河霄汉触不可及。
“我给了你□□长生,也给了你新的躯壳,如此你还不足餍么?”
凌时看老皇帝如蝼蚁,连多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冷漠的眸色中俱是残忍。
萧淼清在旁听完他们的对话大略也理出了些头绪。邪神之所以是邪神,那便他们性情难测,每次交易都会要许愿者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凡老皇帝的欲念淡泊一些,那他如今也不会堕入欲妖之道上,成为一个吸纳外界生命力才得以延续机体的怪物。
此时无空供老皇帝哀悼或愤慨。
萧淼清开看着老皇帝的目光也失去温度,当下更要紧的不是老皇帝一人如何,而是这天下百姓如何。
神君像当除,而且必须尽快毁灭,否则不知多少后患。
邵润扬方才和萧淼清低语几句,已经将神君像就在此宫中的消息告诉了他。萧淼清上前将殿门推开,木门发出吱呀声响重重沉沉地往后退开,露出空荡的内里,除了高大的支柱外,残放着几张目见陈旧的蒙尘桌椅,一眼便望到了头。
这宫殿看上去空寂萧瑟,不似有人常来常往,更看不见什么神像的存在。要么神像不在这里,要么神像不藏在表面处。
萧淼清回看老皇帝,三两步跑回众人面前,急问他:“神像在哪里?”
见过魔神出手,推测起神君的真实面貌便更叫萧淼清心中忧虑焦急,顾不上旁边站着是张仪洲还是凌时。
老皇帝却好似犯了癔症,只戳在原处不言不语。他虽无法在这场面里占据上风,也不愿意随便叫旁人如愿。
萧淼清与张仪洲对视一眼,即使手中的佩剑恨不得能戳这老皇帝一窟窿,但还暂按捺着。
他们伤不了老皇帝的根本,人族帝王坐拥山川河海,严格讲仙门与魔族在世间的地域都受人族帝王的统辖,此间各有延绵的契约保卫老皇帝的安全。
若他果真不愿意开口言明,那萧淼清等人无法强逼他有作为。
院外传来宫人的脚步声,老皇帝与萧淼清独在此地许久,他们怕有意外已经在靠近。
“殿下。”院外有宫人开口呼唤。
老皇帝终于从怔愣中清醒过来一般,将自己枯瘦的手收拢进衣袖中掩好。再抬眸看向其他人
(),冷冷应声:进来。
张仪洲的佩剑隐隐在颤抖?()?[(),剑尖氤氲着肉眼可见的黑气,丝丝渗入脚下的土壤中。
宫人们入内看见除了萧淼清之外的人时面上不由有讶异,又征询般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面色虽夹杂着颓然,但抬眸看向萧淼清他们时目光依旧像是淬了毒。他逡巡一圈,最后视线还是停在萧淼清脸上。
撕破脸与否便看老皇帝的下一句话。萧淼清心里做好准备,如果撕破脸他们倒不至于被困在这里,只是后面要再入皇城没那么容易。
但没想到老皇帝只是摸了摸自己颈间已经停止渗血的伤口,“此处荒僻,道长们还是跟我一起离开吧。”
至于凌时,宫人们从他身侧经过好似看不见他一般。
宫人们即便心中有奇怪,但也不敢在老皇帝面前多问一句,只依照他的意思将坐撵抬来。
萧淼清他们几人未被束缚,也未被驱逐,不知老皇帝心中作何打算。
萧淼清回头看向敞开的殿门,有宫人正小心谨慎地将宫门缓缓合上。此处宫殿的规模与其他地方相比并不算大,里头所有也只够一眼看到头,从气息上来感受暂也无法探查神君像究竟在不在这里。
萧淼清心中有些不服气,但现下暂时还是得离开。
“会不会藏在地底?”回到暂居的院子里,萧淼清立刻讲,“不知这里有没有什么地宫之类的,就像在宗门里,师尊的寝宫里就有个地宫。”
那不算秘密,但是除了薄叙以外曾经踏足过那个地宫的,弟子之中也只有萧淼清一人了。
邵润扬好奇心起,不由插了一句问:“倒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师尊的地宫里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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