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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归明天去公社卫生所补药材,想顺道把信和菌子寄了,贺岱岳摸着竹匾上的菌子切片,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能晒好,下午收了我叫代光给你们背过去。”菌片轻飘飘的,其实晒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但大伯娘念着褚归要寄往京市,特意多晒了一天。
得了准确的答复,贺岱岳转身离开。刘盼娣喊了声慢走,下一秒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到了地上。她疼出了一身冷汗,贺岱岳连忙折返:“大嫂,你怎么了?”
“没事。”刘盼娣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老毛病了。”
刘盼娣痛得比往日厉害,身下流的血似乎也比往日多,她没有在意,大概是之前双抢累着了。
女人家的事刘盼娣不好意思向贺岱岳启齿,她强忍着痛站了起来,嘴里说着无事,表情却截然相反。贺岱岳有心劝她,奈何刘盼娣坚持不用看医生,贺岱岳只好放弃。
回家放了鸡蛋,贺岱岳越想越不放心,他不了解女性的生理知识,但他直觉刘盼娣的状态不正常,莫非是肠痈?
贺岱岳神情凝重,肠痈可是会死人的,他在部队时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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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胳膊让出了板凳。
“大伯娘不在,大嫂一个人在家。”贺岱岳说了他的怀疑,“我看大嫂疼得站不住,脸色十分不对劲……”
不待贺岱岳说完,禇归一把抓过了药箱:“我们去看看。”
贺岱岳走后不久,疼得眼前发黑的刘盼娣挪到了屋檐下,怕弄脏床,她选择了在椅子上坐会儿。小腹的疼痛犹如刀绞,一阵一阵地席卷全身,她难受得直抽气。
禇归一路小跑赶到了贺大伯家,刘盼娣垂着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禇归蹲下探了探刘盼娣的脉搏,心道不好,立马打开药箱拿出了针灸包。
贺岱岳右腿不能完全受力,他落后了禇归几步,到达时禇归已将消了毒的银针插在了刘盼娣面部的人中等穴位。
“岱岳,你帮我把大嫂抬到屋里,她有小产的征兆。”禇归来不及细说,同院的邻居全在外面上工,小孩漫山遍野地捡知了壳,连个跑腿的都找不到。
安置好刘盼娣,贺岱岳疾步去了老院子,他不清楚贺代光干活的地点,得先问过计分的王成才。
他运气好,半路遇见了大牛他们,孩子们叽叽喳喳,铁蛋在山上喊“大牛哥,那棵树上有一个知了壳”。
“大牛!”贺岱岳把人喊了下来,让他们帮忙找人,“就说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来。”
贺聪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安,他无措地望着贺岱岳:“幺叔,家里出什么事了啊?”
“没什么,是我有事找你爸爸他们。”贺岱岳摸摸贺聪的头,贺聪人小,贺岱岳不想让他跟着担心。
捡知了壳小分队飞也似地跑了,得到通知的贺代光虽然有些疑惑,但仍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活。
禇归给刘盼娣施了针,暂时稳定住了她的情况,贺岱岳站在门口,一面关心屋内的进展,一面注意着院外的动静。
“岱岳你大嫂她怎么了?”贺代光脑子不笨,他刚开始没弄懂家里能有啥事,让贺岱岳着急忙慌的,后面很快反应了过来。
“嫂子怀孕两个月了,方才差点小产。”禇归擦着手从屋内出来,回答了贺代光的问题。
贺代光的笑容凝滞,脑袋嗡地一响,小产?他冲进屋内,看看躺在床上的媳妇,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慌:“盼睇咋会怀孕呢?”
自己的话问得有些奇怪,贺代光意识到了,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医生说盼睇她宫寒,上次生了小聪没补好,六年了,她不是来事了吗?”
“那是小产的征兆。”刘盼娣昏睡着,禇归向贺代光了解了一些她具体的症状,结合脉象开了一副药,“光哥你在屋里守着,如果嫂子醒了让她躺着别动。”
刘盼娣的怀相极不稳定,必须卧床保胎,贺代光用力点头,他保证把人守好了。
禇归回卫生所抓药,留下贺岱岳跟贺代光以及陆续到家的贺大伯和大伯娘讲事情的经过。大伯娘吓得直抹眼泪,枉她生养了三个孩子,竟然连媳妇怀孕都不知道。
“妈,不怪你,是我们自己疏忽了。”刘盼娣的月事一直不太规律,他们小两口压根没往怀孕上想过,上个月刘盼娣还参加了双抢,贺代光一脸的后怕与自责,“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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