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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姜提着水桶进去,关了门。
她一直以为像金楼主这样日进斗金的人,屋内必然是金碧辉煌,恨不得把金子镶在骨子里的,因为百香楼就是这样,无所不到极致的奢侈。
但她巡视一圈,屋内的灰色的幔帐被铜勾子勾了一半垂在地上,后面是一张床,旁边是个黑色的柜子。
门外响了一下,木姜立马将巾子沁湿了,去抹旁边的桌子。
她回头看了看,门没看,她这才站起身子,床的对面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整齐齐的。
木姜觉得有些好笑,在妓院里置书,是假斯文,还是真隐士?
她又想到翠云说,楼主不允许他们碰那个黑色的柜子。
怕丢失金银么?
怎么可能,门外的好东西多的是,谁会放着现成的不偷,偷些不确定的事物?
只怕是百香楼他们吃的药。
木姜走过去,她听到自己心腔跳动的声音。
她伸手,摸到黑色的柜子上。
门吱的一声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止一个人。
金楼主进来,看到屋内有丫头收拾,愣了一下,说,“等会我们再细讲。”
那人点点头,刚要说话,看见蹲在地上擦桌子丫头的侧脸,顿了顿。
“怎么?”金楼主问。
那人指了指她,出去了。
金楼主此时才将目光转向她,瞧了半晌,勾了勾唇:“这桌子是上了油还是怎么的,擦这么久?”
木姜顿了顿,转身去擦身边的椅子。
金楼主抱着胳膊,盯着蹲在地上略显僵硬的人,嘶了一声:“我说,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木姜抓紧手里的抹布,擦的凳子快掉了层皮,她硬着脖子,说:“老爷,东西总的慢慢擦才是。”
“哦?”金楼主笑了笑,走到她身后顿住,看着她的后脑勺,顶上有两个旋,暗叹道,又是个倔脾气,和她哥一个样。
木姜觉得自己的脑后竖了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会砍过来,她屏住呼吸,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却不想身后的脚挪开了,她稍稍偏头一点,看见他正站在柜子前,双手握住把手。
木姜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
金楼主将柜子稍稍打开些许,停了手,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退了几步,右手捏在下巴嘶了一声,脚尖一转出去了。
木姜丢下手里的抹布,快步走到柜子前,猛地打开。
里面瓶瓶罐罐,木姜指间划过上面的字,指间顿在黑色的小瓷瓶上,打开,刺鼻的药味冲的她脑门一闷。
“你在干什么?”
金楼主站在她身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像是猫被捏着脖子的那层肉,木姜抠着柜子门,全身僵硬。
手里的小瓶被金楼主捏了过去,嗅了嗅,又摇了摇,“你要这个?”
木姜摇头,低头去捡抹布,却被金楼主踩在脚下,她抬头,顺着他的袍子向上看。
金楼主的体型健美却不显莽气,他迈出的脚踩的抹布上,袍子里的那双腿微微屈起,露出连贯而流畅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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