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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绷不住这个面子,又实在难以挨过这阵疼痛,只是唤了春桃一个人进来,春桃本来心带疑惑,想着进去要劝劝楚茗快些用膳,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楚茗盖着棉被,唯有面如金纸的一张脸露在外面,额上冷汗涔涔,眸中是化不开的痛楚,一双柳叶眉也紧紧地蹙起来,发丝散乱,整张脸上都写着浓浓的痛苦。
“公子!”春桃吓得几乎是立刻眼睛就红了,她连忙跑到楚茗床前,看着楚茗一阵阵地倒抽凉气,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公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啊!”
楚茗呛咳了两声,断断续续地道:“你,你快去将我,我弟……我弟弟找来……快,快去……”
春桃的泪噼啪地落了下来,她摇摇头,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回道:“可是二爷,二爷他还在江南返程路上啊!还没有回来!”
楚茗的嘴唇泛上白,他颤抖地,怀着最后一点点莫名又隐秘的期待地问了一句:
“太子殿下……可回来了?”
春桃摇摇头,眼泪流得更凶:“公子,他也未回来。”
她看得明白,楚茗眼里的痛与碎裂的希望。
人心碎,如何能补?
暮色苍茫。
而这厢,燕承启却是将那些丹青与这些年苦恋不得的抱怨说了个一干二净,白琏也明白这孩子终于放下对自己的执念,这点令他顿感轻松,心情也忍不住好上加好,索性取了自己几年前酿的竹叶青开了封,与燕承启喝起来。
“太傅,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与你喝酒浇愁了。”燕承启的眼中再也不是他的模样,他眼神清亮,却早不见那份炽热。
“那不如,一醉方休。”
“那我若是醉倒在太傅这宛月榭可如何是好啊!”
“那便在我这宛月榭里,住上最后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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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姑娘,哭,哭什么……”楚茗一张脸比墙壁还要白上三分,被腹中的痛楚折磨得有些喘不上气,“我还没死呢!”
春桃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公子,您别怕,奴婢,奴婢这就去找殿下!”
楚茗扯住了春桃粉色的衣袖,摇摇头,笑的苍白无力:“别去……别去找他。”
“公子?!”春桃惊讶地掩住唇间溢出的惊呼,但楚茗并没有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生个孩子而已,我还没有那么不中用……连生孩子都一定要他作陪。春桃,你去寻个产婆来吧。”
楚茗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半垂,长长的睫毛也落下去,在白如美玉的面庞上宛如鸦翅,遮盖住了所有的情绪,他似乎极其疲倦黯淡,带着一种无力的厌倦。
春桃楞在原地,浑身都僵了。
楚茗不得不搬出主人的架子,强迫春桃:“你还认不认得我这个主子?快去,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告诉别的人……我……呃……我要生了……”
若是他这里泄露风声,惊动东宫上下,消息也必会传到宛月榭,甚至可能惊动皇宫,楚茗深知这消息的传播之快,力度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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