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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门前都挂着牌子,景玉在天字一号房里等她,走廊上有个身段妖娆,穿香云纱的女子倚栏而立,见了男装的燕燕,扭着一把杨柳细腰,风情万种地走过来,媚眼如丝,气吐如兰道:“公子要奴家伺候么?”燕燕歉然道:“姑娘对不住,我喜欢男子。”女子不甘心道:“公子不试试,焉知奴家不如男子?”燕燕但笑不语,那女子含恨带冤地看着她进了厢房,只好去别处招揽生意,又见前面来了一个男子,锦袍玉冠,身量欣长,虽然戴着面具,亦看得出气质不俗,便上前道:“公子,您是哪间房,奴家带您去。”“不必了,我自己过去。”男子声音清越,目不斜视,带着小厮径直进了一间天字号厢房。女子深受打击,怔在原地,直到一个中年男子上来勾搭,她才笑着与那人去了。每间厢房朝着擂台的方向都有一道围栏,燕燕与景玉坐在围栏前,下面的情形一览无余。景玉道:“今年有两百多人,少说得比个四五日。”“铁叔,你那年有多少人?”景玉转头问身后的中年汉子。铁四道:“小人那年只有一百多人。”燕燕道:“我听老薛说你是那年的魁首,老祝花了大价钱请你去了他们家,是么?”铁四谦逊道:“都是祝老爷看得起,混口饭吃罢了。”说话间,下面一个青衣人登上擂台,宣布了比武者抽签的顺序,用竹牌写了名字,挂在一面墙上。因怕赛后寻仇,比武者都戴着面具,名字也都是假名。一介书生又一声惨叫,被打的武者脸上面具变形,嵌进了皮肉里,鲜血迸流,一颗圆溜溜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他的眼珠,沾着殷红的血,好像滚到了自己面前,燕燕头皮发麻,惊呼一声,放下了望远镜。景玉接过去看了看那壮汉的名字,道:“赵苏?哪里来的狠角色?”胜负已分,对手已经重伤,那名叫赵苏的汉子还要再打,旁边有人喝道:“住手,再打他就要没命了!”赵苏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血,指着说话的那人,道:“好,那你来和我打。”他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听着不像中原人士。被他指着的那人不甘示弱,迈开步子,拳带劲风挥了过去。赵苏不闪不躲,由他一拳打在身上,竟似钢筋铁骨一般,震得他手臂发麻。好硬的功夫!那人眼神惊诧,被赵苏一脚踹在胸口,身子飞出擂台,摔在地上,吐血不止。赵苏立在台上,目光冷峻傲然。众武者见他如此厉害,不免被激起好胜心,也顾不得比试次序,又有人向他挑战。裁判当然不会阻拦,向来意外才是看客们最想看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四五个人都被赵苏打下台,个个重伤。赵苏嗤笑道:“我听说贵国武学博大精深,不想尔等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令人失望!”此话一出,举座哗然,他竟是个外邦人!看这架势,分明是来踢馆的。原本角力会不过是民间的武术比试,输赢都是个人的事,不打紧,但这外邦人的出现立马使事情变得严重起来。裁判正色道:“敢问尊驾系何方人士?”“斋藤一郎,东瀛人。”“原来是斋藤先生,失敬,失敬。”裁判拱手作揖,态度客气,转身面对众人,道:“既然这位斋藤先生远渡而来,欲领教我天朝武术,还望各位不吝赐教。”话音刚落,座中一人起身,径自走上台,道:“斋藤先生,我是苏州千户所花自安,愿与你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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