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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是祁铭之顿住了,他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辩解。芸志行自得地捋捋胡子:“祁铭之是个好孩子啊,你和他在一起,我也是很放心。待到这一阵忙完,我让人去寻一寻文老先生,同他一起择个好日子,今年秋天里给你们把婚事办了!”这三两句话,竟然还扯到了自己的事情上。祁铭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耳垂又开始热起来:“秋……秋天吗?”芸志行见女儿害羞的模样,哈哈笑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秋日里我淮安府要成一桩美事!”草场墨儿你真的……早已拿捏死我了。……大年初二。若是放在新婚小夫妻的身上,今儿个该是姑娘回门的日子。回春堂今日不忙,只有几个伙计在柜台后面点着药材。“芸京墨”走进回春堂时,柜台后面的伙计药童全都瞪大了眼珠子。这其中当属祁铭之的小药童既思最机灵,掉头就往后面跑:“我去喊先生!”说着便一头扎进祁铭之的住处。芸京墨听见孩子的喊声由远及近:“先生!芸小姐她又来了!”又?芸京墨抬头,瞥了一眼夸大其词的既思,端着祁铭之的身份不好斥责他,只得道:“莫胡言。”既思一脸笑容,拱到了芸京墨的身边:“先生,他们都说您要娶芸小姐了,竟然是真的啊?”小药童人小鬼大,向来有使不完的精力,两颗晶晶亮的眼珠子瞅着芸京墨,一脸的纯真。芸京墨被这炽热的眼神看着,伸手遮了既思的眼睛,起身出门去。既思在后面偷着乐:“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找芸小姐请我吃糖葫芦啦?”转过回春堂后的天井,走到正堂的时候,一众伙计的目光有意无意都落在她身上。而祁铭之已经站在了门口,等着她出来。“呀,谁来了?”芸京墨跨出门,侧头笑。果然说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食髓知味的滋味儿,便是见到这个人时,就忍不出回想起所有的醇香。芸京墨忍不住在心底跟自己叹气。所以昨天晚上发现他身上的伤和枕头下的匕首的时候,心里压根就没有怪过他吧。唉,爱情使人盲目。芸京墨晃晃脑袋,见他不语,一时疑惑。“出什么事儿了?”“没,没事,都已经解决了。”祁铭之做了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吧。”安昌行宫的事情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的,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在计划之内。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岳丈大人直接说秋日要定下婚事了吧……祁铭之挠挠头,这该怎么跟她说呢?“是爹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是,郑薛桐昨夜和芸大人一聚,出了一些事情。”既然提及此处,便从这里起话头吧。祁铭之不紧不慢,将安昌行宫的修建事宜,以及昨晚自己提出计策的事情全部详细道来。“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芸京墨愤愤攥拳,又宽心道,“还好有你在,不然可就麻烦了。”祁铭之一言不发,受了这句夸奖。只是说完了这一茬,关于婚事的事情,还是无法顺利开口。“那也就是说,现在爹爹要带人修缮行宫,一直到初夏?”“是,多半如此。”“那郑薛桐呢?他会一直在这里等到初夏?”“郑薛桐是赈灾钦差,自然应当先回京城复命。皇帝出行乃是大事,马虎不得,想必他此来,也有探查淮安情况的意思。”“这样啊,”芸京墨若有所思,“诶不管,他不会一直在这里烦人就好!”毕竟郑薛桐乃是祁铭之的杀兄仇人,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便有够让人不自在的。祁铭之淡淡笑过。芸京墨又想起身上的伤。或许,祁铭之的这些伤还和郑薛桐有关系呢?两个人已经沿街走过一段了。回春堂地处城东,沿街走过几个坊市,再过了一座小桥,回头便是个空旷的草场。芸京墨先前已经知道这段路,只是现在是同祁铭之一起走,本是想着快点跳过这个话题的,忽然就来了兴致。她拉起祁铭之的手腕:“走!陪我去放灯!”除夕的时候本来说好放灯的,结果一来二去,耳鬓厮磨的结果是,两个人最后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今日时候正好,说什么也该补上。芸京墨转手从旁边的小摊上付钱买灯。今个还是初二,河灯暂且没有得卖,芸京墨挑了几只孔明灯。“白日里放灯?”祁铭之并未推辞,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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