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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着,空荡荡的走廊里身影孤寂,却倔强的不肯弯下一点点。
蒋莞坐在旁边陪着他,注意到谢为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伸过去握住。
“会没事的。”她声音轻柔,是安慰也是鼓励:“鸢鸢一定会没事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呀。”
谢为没说话也没挣开她的手,只闭了闭眼。
他们都知道手术中没有医生通知家属出来签病危通知书,其实就是一种‘顺利’的暗示……
但等待的过程依旧煎熬。
虽然表面淡定的劝说了谢为,但蒋莞自己心里也是又怕又焦躁,根本没底。
她戴上蓝牙耳机,不断循环着一段音频——是八年前贺闻朝弹琴时她在旁边录的一曲,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支钢琴曲。
《水边的阿狄丽娜》,音调柔婉舒缓,娓娓动人,在少年当时灵气到近乎井喷的琴艺下被演绎的十分动人,虽然有些青涩,但依旧好听的要命。
就算是蒋莞这种不懂艺术的,十分俗气的人,当时也被实实在在的惊艳到了,被吸引着录下这一曲。
这些年她心烦意乱压力过大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翻出来听。
听着听着就会平静些许,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又过了五个小时,手术室亮起绿灯,谢鸢的主治医生出来说‘手术很顺利’,两个人才真正重重松了口气。
蒋莞注意到谢为绷直的背这时才放松下来,漆黑的眼睛流光溢彩,可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
这种大厦将倾也能巍峨不动的性子,她自问比不上一星半点。
蒋莞开心的很明显,和梨清雅一起拉着医生问东问西,问各种术后应该注意的事项。
然后用备忘录细心的记下来,发给谢为。
“小五,”等医生走后,梨清雅才问她:“你在京北待多久?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黎姨,不会啦。”蒋莞笑了笑:“我和上司请了一周的假,唔,还能陪鸢鸢待个三四天。”
经历过一次大手术就仿佛劫后余生,这个时候的梨清雅作为母亲,其实和icu里的谢鸢一样脆弱。
偏偏谢为又是个硬邦邦的性子,若指望他去安慰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蒋莞这个时候能在医院陪着,梨清雅实际上是很欣慰的,握住她手温柔的笑笑。
“小五,鸢鸢得在icu里观察四十八个小时。”她忙说:“你先回去歇歇吧,都跟着陪了十几个小时了。”
早八点手术,经历了十五个小时的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梨清雅当然不可能劳累蒋莞跟着一起陪床,女孩儿能陪着这么久给她宽慰,她已经很知足很感恩了。
蒋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黎姨,你……”
“我没事的,白天都是你和阿为守着,我已经休息过了。”梨清雅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笑了笑:“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在医院陪着,你不用担心阿姨。”
蒋莞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从洗手间出来的谢为掐住后脖颈,二话不说的命令她:“你们都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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