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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合伙排挤我么?”三十五岁的大律师在父亲面前终于像点儿子样了,很不忿地质问,“干脆我和冬阳换换,他姓林我姓秦好了!”
林北得那口茶喝得更香了些,“他是姓得着林,毕竟有你妈在。你姓得上秦么?他家里人同意么?”
林巍立刻蔫了。
能赢多少官司也挣不到这口气,没办法。
“也替自己安排安排后路!”林北得似乎提醒地说,“又不在一家律所,总赖着人家接你?最近没少打车吧?”
林巍有点儿泄气,“您又帮我买路虎了?”
林北得摇摇头,“我没那么财大气粗,之前那辆还能用。修好了,小庆开到车库里了!”
林巍淡淡地哼,“修好了?”
“修得就比原厂差吗?”林北得非常不赞同儿子这种态度,“有过战损的坦克和装甲车都不能要了?那可是荣誉和徽章!还有你,我看修修比没修的时候强不少!”
林巍无意同父亲争论民用汽车与坦克装甲车之间的本质区别,也不打算细究自己算不算是“修”过了,起身往外面走,“人穷志短,我看看去吧!”
因为时疫没法顺利用掉的十万块钱顶楼餐厅的卡成了秦冬阳一块心病,想起来就念叨念叨。
林巍舍不得让他为了小事烦恼,乖乖上交了财权。
此举好受了秦大沛一番嘲讽,当面鄙薄大律师裤子够不着腿,硬装风流倜傥。
反正在这干铁友之中林巍真是最没钱的那个,也不在乎脸面,云淡风轻地说,“林律就算穿着相扑服也是一身腱子肉,哪儿丢人了?”
秦大沛懒得搭理他。
林天野笑了个前仰后合,“腱子肉么?让我摸摸。”
损友之手刚刚伸出一厘米,就被手疾眼快的常在峰拽回去了,“我也有腱子肉啊野哥!人家的东西,不稀罕不稀罕!”
林天野给他一巴掌,而后又对林巍说,“咱们仨都算天生魁梧,冬阳像他哥,单细。最近好像也有点儿小肉疙瘩了!”
“谁的功劳?”林巍立刻有了显摆资本,用眼尾瞥着秦扁担同志,“我们俩天天夜跑。林家小楼就这点好,更接近自然,能呼吸到田野间的空气。这要是倒退个十年八年的,冬阳肯定能过一米八。”
秦大沛忍不住心虚。
倒退个十年八年的当然不能指望林巍陪跑,到底是自己这个当哥的不作为,光痛快嘴,没给多少身体力行的支持。
这么想着,舅哥先生的嚣张气焰弱了许多,“算你干了点儿好事。肖非艳想要好好请请隋萌,准你作陪。”
“那可谢主隆恩!”林巍笑了,“外面不好找地方了,秦大沛兄不做东,隋医生真不一定赏我的光!”
“装什么相?”秦大沛骂,“连你都义诊了,当谁不知道呢?”
“那也是看你弟弟的情面。”林巍终于露了一些疑惑,“以前真没发现冬阳这种本事,不提隋萌的情意,他连我妈和小庆那种木板子人都能拿下,怎么会自小没朋友呢?”
秦大沛也终于说了心里话,“因为那时候运气差!得不到爱护的人总缺信心,越弱越遇不到好人,周围跟的都是小鬼儿。冬阳也是自己挣出生天来的,都以为他笨,以为他没用,逼他认命劝他趴着,小孩儿硬扛住了那么大的潜在创伤,谁也不支持之下学成了律师,还到底弄明白了自己的病。表面看着都是侥幸,侥幸成了,侥幸遇到隋萌。可他要是不坚持呢?或者遇到流氓时见事不好地躲了呢?他要是不够坦诚没对准医生敞开心扉呢?什么干预能有作用?抑郁症三岁之前就把小孩儿抓在掌心里搓了,咱们都没意识,甚至添砖加瓦地戏弄他,冬阳能抗住了太不容易。我不一定有那本事。”
林巍想起自己乱七八糟的青少年,想起磕磕绊绊的前半生,心悦诚服地认可了秦大沛这番话。
易地而处,谁也未见得是立定而望
时疫无比漫长,终也成了过去。
秦肖唯出生在情况最严峻的时段,她爹秦大沛彻底化身富贵闲人,把照顾老婆孩子当成最正经的头等要务,恨不得把眼珠子薅出来一个沾在闺女身上,谁上门去都得站在门口接受他的严格消杀,更不要说出门见人了。
因此诸多亲友大多只能在短视频里一睹秦家长公主的风采,因为小女孩儿太过可爱又太不可攀,早拨弄了许多蠢蠢欲动的心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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