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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洛戈与瑟雷伫立在坟墓之前,两人沉默不语,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寂静,耳旁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微风拨动着树叶,阵阵海浪声姗姗来迟。
瑟雷现在在想什么呢?
伯洛戈试着揣摩瑟雷的内心,这位夜族领主有着一颗极为复杂且矛盾的心灵,哪怕把他的心脏真的从胸膛里剖了出来,也看不清真相。
瑟雷是在回忆自己与爱莎的点点滴滴吗?还是在向着爱莎做祷告,渴求冥冥之中的一丝帮助?
忽然,瑟雷开口问道,“伯洛戈,你觉得我是个懦夫吗?”
“我不知道。”
伯洛戈坦诚地说道,“人性的复杂的、多面的,单一的词汇不足以形容一个人的全部,那太浅显了。”
瑟雷问,“你是在安慰我吗?”
“算是吧,”伯洛戈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是接下来行动的关键,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我需要让伱的情绪保持稳定。”
“嗨呀,还真是伯洛戈能说出来的话啊。”
瑟雷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如同释然般,他继续说道,“可能……可能因为天生就是不死者的缘故,我对许多事情显得非常迟钝,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比如?”
“比如许多事,我和爱莎最大的不同,便是爱莎曾是人类,活生生的、具备灵魂的人类,她真切地感受到过世间的美好,直视过那颗高悬的烈阳。
但我不同,伯洛戈,我是天生的不死者、夜族,我从未直视过烈阳,也不曾以人类的方式生活过……我也曾试着将自己代入其中,但有些事,是努力代入也无法模仿的。”
瑟雷皱起眉头,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就像从我生命诞生起,我就缺乏了一些极为珍贵的东西,同时还被施加了某些像似诅咒般的事物……深入骨髓。”
伯洛戈没有说话,他如同哲学家般,思考着瑟雷的话语,瑟雷的声音也停顿了下来,像是陷入了自我塑造的迷宫之中。
舒缓的海浪声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伯洛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忏悔完了吗?”
瑟雷反问,“为什么是忏悔,难道不可以是祈祷吗?”
伯洛戈不屑地摇摇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瑟雷咧嘴微笑,这种刻意的笑容像是面具一样挂在他的脸上,瑟雷转过身,对着在沙滩上晒着太阳的众人喊道。
“各位!该走了!”
瑟雷深呼吸,冲伯洛戈眨了眨眼,“回到久别的故乡,难免让人压力十足啊。”
伯洛戈没有回应,抬手搭在了怨咬的剑柄上,诡蛇鳞液在衣襟下缓缓蠕动,伐虐锯斧也早已从手提箱里解封,其上绑满了绷带般的封印布条,将它一圈圈地缠绕封死。
薇儿快步走了过来,跃到了伯洛戈的肩头,爪子牢牢地抓住他的衣服,艾缪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也朝伯洛戈大步走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伸手、紧握。
金色的流光中,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叠在了一起,灿金的光环自伯洛戈的瞳孔外沿升起。
帕尔默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从紧绷的状态里松弛下来后,人就难免变得乱七八糟的,欣达跟在帕尔默的身后,此时她已经把自己的动物伙伴们放了出来,猎犬跟在她的左右,猎鹰站在她的手臂上。
从先前的讨论中得知,瑟雷无法贸然在永夜之地内使用力量,一旦夜族领主的血液气息散布了出去,会立刻引起忤逆王庭的全面警惕,甚至说,会吸引到夜王的注意。
在血脉强权的压制下,瑟雷与夜王的正面对抗毫无胜算可能,只能通过其它的方式,尝试刺杀夜王。
因此,瑟雷受到一定限制的情况下,善于狩猎的欣达就起到了效果,无需夜族血脉间的感应,她的动物伙伴们就有能力嗅闻夜族的踪迹。
“它叫什么名字。”
帕尔默抚摸了一下猎犬那毛茸茸的头颅,它要比常规的猎犬大上好几圈,犹如一头巨狼。
“小红。”
帕尔默疑惑地重复道,“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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