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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响三声,时辰到了。
后堂妇人接连着穿过殿门去往前殿,那头的男人们也已寒暄完。
“弟妹怎么和长公主一起来的”张涂眼尖,嘴巴又快。
在一众花哨衬景中寻到自家夫人的身影,沈将渊抛下一句“谁知道”便迎了上去。
长公主和叶萋两人并肩走来的场景多少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明眼人看去过半是想着长公主如何如何刁难这位出生低微的将军夫人,沈将渊也不例外,执起夫人手,粗唬着,完全不压声音:“她欺负你没”
听清楚的长公主翻了个眼儿。
“没有呢,长公主心善,待我很好。”叶萋拍拍男人手背,又眸里带笑看了眼长公主。
头回被人用“心善”来形容,长公主翻起的眼落下,流露出不可思议,和那日沈将渊跟她道谢时的神情同出一辙。
她做什么了,就莫名其妙得了个心善的名头
从后堂到前厅,花园假山繁多,还有些许石子台阶,叶萋不良于行怕摔了,难免拖慢步伐。
有跟随在后的宫娥出声,言语里带着催促的提醒,她听过不少长公主与沈将军的传闻,此刻就是趁机想欺辱叶萋讨公主欢心。
不曾想触了霉头,长公主最讨厌别人越俎代庖,小小的宫娥来出头,什么个意思啊,嘲讽她无用么
金扇一开,侍卫拖走了宫娥,长公主目不斜视道:“慢慢走。”她自有自己的傲,不至于在小事情上给叶萋难堪。
“她心善,我怎么就不信呢”沈将渊表情同样的匪夷所思。
叶萋来回瞧瞧,心道这俩人若摈弃男女关系,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呢。
“沈将军,信不信的,与本宫何关。”长公主懒得杵在这儿白白受酸气,摆摆扇子转身去了该坐的位置,落座前又偷偷望了眼沈将渊和叶萋的方向,男人体贴入微地撩起女人的裙摆,扶着她坐下。
通明的暖黄宫灯下,伊人相偎。
不知怎么的,长公主倏地觉得无趣了,争吧抢吧,到手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手中金扇开开合合,长公主双眸无距,她打小见惯了宴会场面,从父皇到皇弟,男人们,都爱浮夸的场面。
想着想着,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树影下,模模糊糊仿佛站了个人影,可人影哪来的尖起立耳,戏文里的猫妖精怪一般。
长公主眨眨眼再次看过去,树下人影不见了,她正疑惑着,身旁伺候的太监小声道:“公主,轮到您与镇国、镇军将军赐酒了。”
皇室给重臣赐酒是老规矩了,长公主没当回事,扇子敲桌,太监尖细声音高高叫了两轮,却不知,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那端酒的太监与孙小姐交换了个眼神。
沈将渊不胜酒力,叶萋是知道的,男人先前已经喝了天子和太后赐下的两杯,虽说双目仍旧清明,可女人不舍他再喝下去。
主动接过那杯赐酒,叶萋站起身代替沈将渊敬回。
长公主给心仪已久的镇军将军赐酒,被他夫人截了过去,多精彩一个话头,无数双眼睛盯着,等两个女人起火,连正与太后说小话的天子都侧目过来。
结果却令所有观望的人大失所望,别说起火了,连个火星子都没。
在叶萋接过酒时的瞬间,长公主心情确有一丝松动,但绝不是恼怒之类,反倒有种久违了的道不明的情绪在。
护的哟,长公主用口型说着,随后执起酒杯遥遥敬了,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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