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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通报一声你家老爷,问是何人便答醉江月艺妓阿春。”
阿春在王府门口端正站着,目不妄视,轻吁一口气,捏紧了袖口中的一小方纸包。
漆红大门开出一缝,里边走出个穿短布衣的小厮来,引了阿春到正厅去。“姑娘稍等,老爷一会便来。”
阿春站在厅内,随意打量了番四周,心中还有些许忐忑。忽地,她听得一袭人的脚步声传来,许是后头跟着些家丁仆从。
她脸上赶忙浮出笑,正要转身过去,眼神对上施淳也一张淡漠的脸,不出片刻,他便视向前方,只上了两层阶梯,坐在了正中。后头跟着满面笑容的王嵇,随后入座在了他侧方。
“给少城主请安。老爷请安。”
旁边的丫鬟即刻给二人上了茶,施淳也抬眸来看了阿春两眼,随后低下头,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浅品了一番。
王嵇立即捕捉到施淳也的眼光,笑道:“此女子是醉江月的艺妓,名唤阿春。”
紧接着他便改换了口气,命令道:“阿春,唱首曲来给少城主听听。”
阿春轻咽了口口水,随即欠了身,便唱道:“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声音倒也婉转,只是中气不足,微有沙哑之意。施淳也眼神轻轻地落在她身上,随即抬手轻点了一下,示意她别唱了。
“行了行了,你有什么事先下去候着吧!”
阿春瞅着他这一时半会并不会离开正厅,随即浅笑着应了一声,正要离开。
“无妨,让她说了再退下。”施淳也开口道。
阿春脚步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立马低下头。预先想好的说辞,一时竟被一曲戏词给恼忘了。
怎么又在我面前呆站着不动。
施淳也手指止不住地在桌子上敲了几敲。
“阿春此次前来,是来央求老爷赎我的身的!”
此话一出,王嵇面色一惊,瞅了瞅四周,又盯了盯屋内的丫鬟仆从,生怕惊动他家夫人。“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什么,我碰都没碰你,何来叫我赎身一说!”
阿春看了施淳也眉头似有皱紧,接着便又声俱泪下地喊道:“只是没得手罢!我姑娘家的清白声誉可也已经被损了去了!”
“你,你你!”只听得这声音甚大,王嵇急得手指指着她颤抖,只是碍于施淳也在这,不能够破口大骂。
想必昨日街市之上,她便哭的这事?
还当是什么呢。
“我替你赎身便是。”
施淳也淡淡地说。
啊?
她立即止住哭腔,满脸的诧异差点儿让她露馅。王嵇也颇为不解,但谁也不敢妄自揣测这少城主心里头想的什么。
“民女谢少城主隆恩!──”
裴青玄,崇皓轩二人在王府内室里东找西找,正巧触到一个机关,地面之上忽调开一块木板,竟是一个地下通道。
通道狭窄幽暗,裴青玄持一柄蜡烛与崇皓轩探了下去,绕过一段长廊,忽闻里间传来细碎耳语。
二人向里探头一望,眼前豁然开朗,丝毫料想不到这地底竟是整个府邸四分有一之大,凿壁上挂有数十盏油灯,其顶的通风口更是数不胜数,透着些光亮下来。
数排架列上盛着堆堆白色粉末,满目望去皆是盛着灰白的乳体的缸,间中摆放着约六台结构精密的木质构架,角落一堆篓筐装着或是药材或是金石等物。
其中约有十名武兵,口鼻间皆系着绢布,在距通道数十步处把守着,想必制药的家丁还未来,这几个是守了整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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