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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觉罗氏成功生育了三子一女,自是比没生育过的嬷嬷更加老道,元栖身子有什么不舒服了,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说的法子也是自己亲自用过有用的,也不必和往常一样动辄请太医过来。这么过了半个月,元栖渐渐体会到为人母的辛苦,又被舒舒觉罗氏忙里忙外的照顾这么久,母女俩的感情也有了小小的升温,不像先前那般僵硬了。康熙白天甚少来,四阿哥也和五阿哥,六阿哥玩到了一块儿去,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是不愿在屋里待着的。元栖也体会到有人陪着的好处,正午太阳好的时候,母女两坐在窗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倒也惬意。舒舒觉罗氏把家中的事一件一件向她道来,她提起法喀的福晋赫舍里氏,面上倒还有几分满意,“芳婉出身大族,为人娴静知礼,我瞧着法喀对她也很伤心,如今你有孕,我是放了一半的心,只盼着他们夫妇也早些给我生个孙儿出来,我便什么都不愁了。”元栖早些年虽不满舒舒觉罗氏只关心儿子,但她也不会去和一个小孩子吃醋争宠,何况法喀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法喀和赫舍里氏夫妻和睦更是桩好事,因此便叮嘱道:“法喀才成婚多久,哪能这么快有动静,连我也是入宫几年才有的,额娘平时别在芳婉跟前说这个,该有的时候总会有的。”“是是是,我哪里敢不听你的。”虽是这么说,舒舒觉罗氏倒也没有不高兴。她如今也知道这个女儿性子比原先强势了许多,也是个有本事的,笑了笑接着道:“法喀的事儿我可都听了你的,婚前只有一个通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妾侍和庶出的孩子,虽说咱们满人是不介意这些的,不过亲家那头确实为这个高兴,法喀今年也领了个好差事,这桩亲结的极好。”元栖点点头,“这便好了,颜珠呢?我记得他也做了一等侍卫,娶的又是佟家的女儿,想来前程也不错。”舒舒觉罗氏面上笑意淡了淡,仍道:“他是个孝顺的,不过那佟氏有些娇气了,似乎很瞧不上我和福晋,礼数上也没芳婉周全。”元栖不知内情,但选秀上也见过这个小佟氏,印象里是个敦厚守礼的,许是因为舒舒觉罗氏并非颜珠生母,更不是嫡母,所以没那般亲密,兼之有个赫舍里氏在旁对比,才显出她有些不好来。但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说出口,佟氏和她又没什么交情,何必多管闲事,只道:“面上的礼数过了就是,左右颜珠和我们一贯也不亲厚,他小时候是在嫡福晋膝下养着的。不过我记得他和法喀关系不错,咱们别为了这点小事影响他们兄弟。”舒舒觉罗氏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又说起她身边几个宫女的婚事来,青玉和她同龄,作为贵妃身边的宫女,她倒是可以早些出宫嫁人,但元栖问过她的口风,只道是不愿出去,想留在宫里一直服侍她。舒舒觉罗氏听着没什么感觉,分神去打络子,道:“她既然愿意,留着便是了,终究是伺候你这么久的人了,她出去了,你再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靠得住的人。”这也是实话,做宫女要守得规矩多,但论起来也只是伺候她一个人,放出宫去嫁人,上要侍奉公婆,下要相夫教子,日子还没宫里过得好。不过各人的想法不同,她身边的青禾是想出去的,她跟着元栖这么长时间,眼看着后来的宫女都比她伶俐了,自知不适合在宫里,只等着元栖生产过后便放出宫去。没两日,法喀和颜珠的福晋都进宫来请安了。赫舍里氏抿着嘴笑,看着像是有什么好事儿,元栖和舒舒觉罗氏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果然,赫舍里氏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高兴道:“今儿来给娘娘请安,也是来道喜的。额娘进宫没几天,我就诊出了身孕,原想着亲自来告诉额娘一声,但又怕是白欢喜一场,昨儿请了大夫说是有快两个月了,才来的。”舒舒觉罗氏笑的合不拢嘴,“何苦你亲自来一趟,叫个人传话也就是了,亲自跑一趟,多么伤神啊。”赫舍里氏浅浅一笑,道:“这样的好事,自然要亲口告诉额娘和贵妃,大夫也说了没问题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佟氏咬咬唇,也开口道:“其实——”眼见舒舒觉罗氏和贵妃的眼神都到了佟氏身上,赫舍里氏忙朝她使了个眼色,插话道:“其实也是弟妹,她许久不见额娘和贵妃,心里念着,我比她年长,又是她嫂子,可不就搭伴来了。”这话圆的生硬,佟氏面上的心虚和不安任谁都瞧得出来。舒舒觉罗氏面色似有不虞,元栖思及自己和皇贵妃不合,佟家上下估摸着也是知道的,与其叫佟氏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生了嫌隙,不如大大方方的。毕竟佟氏已经成了颜珠的妻子,这样的关系轻易是断不了的。元栖温和道:“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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