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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弄墨到了县衙的大狱才发现根本没办法探监,原本收了打点十分好说话的狱卒一听张青说要探视的人叫阿金时,立刻变了脸。
“就他不能探视,这是县令大人特别吩咐下来的,因为是重要的犯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担待不起。”狱卒果断拒绝,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
钱弄墨的心略沉了沉,转身回到了马车前。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更棘手。”张青的面色有些沉凝。
他们没有想到,苏县令会直接下令拒绝探视。
“再去一趟县衙吧,我想办法见一见苏大人,探一探他的口风。”钱弄墨说着,冲张青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虽是如此说,但钱弄墨总有预感,此行似乎不会那么顺利。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根本连县衙都进不去。
往日里这位苏县令和钱老爷称兄道弟时,钱老爷进到县衙也仅仅就是通报一声的功夫,可是今日钱弄墨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不管她好说歹说,那衙役连通传一句都不肯。
“孙大哥,你就通融一下吧,我们老爷和苏大人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大小姐不求别的,只求见一见苏大人。”张青说着,暗中塞了一包银两过去。
张青与这孙姓衙役也是相识的,该打点的都不曾少打点,只是此时他似乎半点不打算同他们讲什么旧日情面了。
这衙役颠了颠手中的银两,然后冷不丁便扔在了地上,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是公然欲陷我于不义啊,就冲着你敢塞银子,我现在就算拿你下狱,你也不冤。”
很是正气凛然的样子了。
钱弄墨抿了抿唇,面色微白,她倒不是生气被人为难,她只是从这衙役的态度中窥见了苏县令的态度,但凡苏县令有一点顾念旧情,这衙役都不会敢如此这般为难她。
“阿墨?”
正这时,苏行桑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钱弄墨微微一僵,转身看向他,福了福身,“苏公子。”
苏行桑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轻叹了一句,“阿墨真是同我见外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求见苏大人。”钱弄墨垂眸道。
“那为何不进去?”苏行桑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衙役。
“正要劳烦这位孙大哥通报呢。”一旁,张青忙陪着笑脸道。
孙姓衙役偷觑了苏行桑一眼,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打了个激灵,忙笑容满面地道:“是是是,我这就是去通报。”
“不必了。”苏行桑说完,看向钱弄墨,“走吧,随我进去。”
钱弄墨沉默了一下,转头对张青道:“张伯,你先去马车里等我吧。”
张青抱拳应了。
钱弄墨便跟着苏行桑进了县衙。
他们走后,孙姓衙役撇撇嘴,他左右看看,见钱家的马车停得远远的,无人注意他,便赶紧弯下腰将刚刚扔到地上的那包银两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啧啧两声,“不愧是大户人家,瞧这大手笔。”感慨完,顺手将银两塞进了怀里,还拍了拍,十分满意。
钱弄墨还是头一回进县衙内堂,因此略有些不自在,她很快注意到苏行桑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有一条腿似乎无法受力一样,走路看着有些跛。
“阿墨,你为何要见我父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她不曾开口,苏行桑主动开口询问道。
这么说的时候,他一边走着一边侧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就仿佛他从没提过让她为妾,仿佛几天前的针锋相对也不曾发生过……
这感觉实在是怪异而别扭,钱弄墨有些摸不准对于她家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但他既然开口问了,她如今也算有求于他,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遍:“昨日有人来县衙报案说在我家的金银交引铺兑到了假银锭,我今日求见是想同苏大人说明一下此事。”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这两日我因伤了腿不曾外出竟也不曾听闻……”苏行桑似乎有些抱歉的样子。
钱弄墨抿了抿唇,话赶话说到这里,她若不问候一声似乎是有些奇怪了,“你的腿……怎么了?”
见她终于问起,苏行桑看了她一眼,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口道:“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钱弄墨便点点头,不再开口。
“是被冤枉的,对吧?”苏行桑看着她,道。
钱弄墨一愣,抬头看向他。
“别担心,会没事的,我相信你。”苏行桑温柔地道,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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