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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弄墨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又往后退了退,结果发现根本退无可退,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一辆快速行驶的马车上,因为速度的关系,马车颠簸得有些厉害,她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微微白了脸,有些想吐。
“你给我吃了什么?”钱弄墨咬牙问。
她现在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吃颗梅子吧,会好些。”苏行桑伸手,递过来一个精致的蜜饯罐子。
“你给我吃了什么?”钱弄墨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盯着他问。
苏行桑叹了一口气,“别担心,只是让你暂时提不起力气的药……我也是没办法,你的力气可真不像个姑娘家。”说着,他苦笑了一下,他可是吃够了苦头的。
钱弄墨咬了咬牙。
“先吃颗梅子吧,你的脸色很难看。”苏行桑又把手中的蜜饯罐子往前伸了伸。
钱弄墨还是没动。
苏行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拈了一颗放进自己口中,笑了一下,“没有毒。”
钱弄墨蹙了蹙眉,伸手接过了蜜饯罐子,也拈了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压住了那股反胃的感觉,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苏行桑垂了垂眸,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似乎是她的怀疑伤到了他一般。
钱弄墨却只觉得他在惺惺作态,她慢慢扶着车壁站起身,在距离苏行桑最远的位置坐好,寒着一脸道:“那张帖子,是你让苏嫱写的。”
不是疑问句,因为她很肯定。
她心里到底还是相信着那个傻呼呼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姑娘,结果却因为这份盲目的信任让自己再次置身险地……现在想想简直愚不可及。
“你不要生阿嫱的气,是我骗阿嫱说今日便要出发去京城,临行前想再见你一面,阿嫱又怎么舍得我难过呢。”苏行桑轻声解释。
“所以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钱弄墨有些愤怒地看着他。
苏行桑垂眸,没有回答。
钱弄墨想起那张帖子的内容,捏了捏拳头,看着他问:“关于我娘的身世,你到底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只是为了骗我出来的借口?”
苏行桑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你知道大太监魏晟吗?”
钱弄墨当然知道,苏县令之前提起过这个名字,因为盗铸案畏罪自杀的那个魏晟。
“魏晟在入宫之前成过亲,有过一个女儿。”
钱弄墨愣了一下,他这个时候提起魏晟是什么意思?
“你娘,便是魏晟入宫前留下的女儿。”苏行桑看着她,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钱弄墨被这句话震得半天回不了神,然后下意识便觉得苏行桑在说谎,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又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呢?可是这也太过离奇了,钱弄墨呆了片刻,忽地想起来那日她因为赵茂诬告案去了一趟县衙,苏县令告诉她这桩案子牵扯到了京城的盗铸案,并且还牵扯到了大太监魏晟,她回去将苏县令的话一一说给钱老爷听,钱老爷关注的重点却放得有些奇怪,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赵茂诬告案牵扯到京城盗铸案有多严重,只注意到了“魏晟死了”这件事,且现在再想想,当在听到魏晟畏罪自杀之时,钱老爷的表情实在有些奇怪……仿佛对魏晟这个名字敏感得过了头,而且后来还一再叮嘱她不许在钱夫人面前提起此事。
钱弄墨心里明白苏行桑说的也许是真的,可是这件事越真,她就越害怕,不仅仅是害怕钱夫人会因此受到影响,更害怕苏行桑这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他这样,怕是打定主意不放她走了吧,这么想着,她蹙眉看了他一眼。
“为何这样看我?”苏行桑一脸温和地问。
钱弄墨收回视线,没说话,只试探着掀起车帘快速地往外看了一眼,这时候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是快速掠过的一丛丛树木,马车显然已经出了镇……见他对于她试探性的动作并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钱弄墨又往后看了看,注意到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匹马,骑马的是两个身着短打的男人,都是生面孔,看着像是护卫。
“你这是准备要去哪儿?”钱弄墨放下车帘,扭头看向他,蹙着眉头问。
“是我们。”苏行桑微微一笑,纠正她,然后又道:“我们要去岭南。”
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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