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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锦年对自己的诊断更确信了,又抿抿笔尖,将药方开完,交给一旁等候的仆妇。
那抓药的仆妇刚走出门去,接着就有个小婢进来给李氏送粥,余锦年看了眼,见又是碗大骨大鸡熬制的所谓补身汤,于是另吩咐道:“以后但凡你们夫人病发,便与她熬制甜粥,越甜越好,或其他甜口菜色皆可,每日在李夫人膳食上所用去的糖要不少于八两……就是怎么甜怎么来。若是她胃口不好,就直接喂她浓糖水——都记住了?”
“记住了……”一众小婢瑟瑟缩缩地应道。
余锦年又唤来一个伺候李氏起居的婢子,口头教会她如何用黄酒调配止痛膏,涂抹在李氏脐周,并以干净纱带略微缠绕,并嘱咐她每两至三个时辰更换一次。
全部安排妥当,他才在一片或惊或疑的目光中走出李氏的院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走在去往大厨房的路上。
“累了?”季鸿道,“若是累就不要去厨下了,回去歇着。”
余锦年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好像知道李夫人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季鸿对此并无好奇心,只是顺着少年的话问道:“是什么。”
想起这个,余锦年打了一个激灵:“是个小孩子吧,或者是个婴儿?她大概一直以为,是那个婴儿令她腹痛不止,是故不断地求神拜佛,还吃什么辟邪丹……”
说话间,就到了大厨房的门口,余锦年一走进去,就见其中七八口灶,还有负责打下手的厨婢若干,几个年纪小的正围着水盆,边洗菜边边听一个老婢扯皮,或许是府上闹了“狸猫邪祟”,这对杨家来说已是天大的乱子,管家也愈发管不住这些仆婢们的嘴,下头的人心也都浮躁了,便开始翻扯出陈年旧事来碎嘴八卦,似乎还提到了那个死去多年的四爷。
一人道:“赵夫人掉胎竟真是和四爷有关?”
“可不是吗,我当年伺候过老爷一阵子,记得可清楚了。这赵夫人落胎了以后,曾闹到老爷那儿去。”老婢压低声音说,“道是四爷强占她不成,遂下药报复。那时候啊,老爷还被兰姨娘哄得五迷三道儿的,竟也没对四爷如何,只说是家丑,令赵夫人不可四处宣扬,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
小婢瞪大眼道:“什么,四爷强占——”
她忽地一住嘴,不敢提及那个淫秽的词儿了,面上却不由羞涩了几分,问道,“可赵夫人不是身怀六甲么,这怎么好……好去做那种事?”
老婢点头:“可不是吗,真要是做了这种事,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没想到四爷那么小就敢有这种歹心,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余锦年听了两句,差点要笑出来了,且不说兰姨娘究竟是不是专门魅惑人的狸猫精,只说赵夫人落胎这事,当时那小四爷还只有十三四岁,恐怕连他有没有学会自渎都是个有待考究的问题,究竟该如何一步成人,直接学会去强占亲嫂了?
一名小婢听见有忍俊不禁的笑声,回头一看,吓得腾然站起:“公公公……”
余锦年敛了笑,正色道:“是公子,不是公公,莫喊错了。”
小婢一哆嗦,唯恐因碎嘴而受罚:“是是是……公子。”
余锦年自然没有这个闲工夫,他带着季鸿径直走进厨房里去,上司巡视一般将笼柜间的菜蔬都视察了一遍,缺此少彼的便命人去其他小厨房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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