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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腔回门的欣喜如被冷水浇灌,从头凉到底,也就是那时,她突然意识到成亲意味着什么,将飞鸿将军这个名号交出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今以后,她是许家的大奶奶,禾家的二房嫡女,在家相夫教子,和夫君举案齐眉,那些佩剑、骏马、战友以及自由,用血拼来的功勋和战绩,都将拱手让给另一个人。
并且无人知晓。
先是她的青琅,其次是她的战马,再其次她的部下,她的一切。过去数十年的辛劳,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一无所有。
禾云生问:“喂,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禾晏一怔,回过神来,笑道:“无事。”她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到父亲?”
“他们好像在那边,”禾云生指了指另一边的跑道,“大概在驯马。”
校场时常买回有新的马匹,有些性子桀骜不服管束,需要驯养一段时间。如今的城门校尉品级极低,不巡城的时候,从某种方面来说,几乎成了勋贵子弟来校场骑射的陪练。
“我们过去吧。”禾云生道。
禾晏点头,忽又停下脚步,从兵器架最上端捡了根铁头棍握在手中。
禾云生:“你拿这个做什么?”
“感受一下。”禾晏道:“走吧。”
禾云生无言以对,两人朝马厩旁边的跑道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得一阵喧哗。两人抬眼看去,两匹马从面前疾驰而过,一马上坐着一名锦衣公子哥,另一马上坐着的人如黑熊般壮实黝黑,不是禾绥又是谁。
禾绥这是在和谁赛马?
“公子好厉害!”旁边还有观看的小厮,一脸兴奋,“三场了,每次都赢!”
唔,已经三场了么?禾晏抬眼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乍看之下便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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