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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对他的失望已经够多了,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他再就这种一看便知是迁怒的问题上再费口舌,直接说两个丫头的奴籍已消,早已是良民。既然是良民,顾府自然无权私自处置,他们最多只能赶两人出府。虽然锁朱、敛青都挣扎着想要留在容辞身边,但容辞自己知道她们走了比和她一起在这里消耗大好时光还要好些,自己已经是落得如此田地,又何苦让关心她的人一起受罪待她们一走,容辞便再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她当场吩咐下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没有半点耽搁就搬出了三省院,用实际行动表明,顾宗霖还没有重要到让她放下尊严的程度。至此夫妻二人彻底决裂,容辞便打定主意就在静本院中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身边虽没有了那个看似冰冷,却偶尔也会有贴心之举的男人,但好歹不用再顾忌之前犯得大错,不必一辈子背着包袱过日子,算得上是无债一身轻,也不用把自己装成一副柔顺至极,深情不悔的贤妻模样,忍气吞声也骗人骗己。容辞确实真的想开了,但她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会再次怀孕。她上一次怀孕的时候,是在胎儿五个月的时候打掉的,这个月份孩子已经成型了,要拿掉它非常伤身体,但容辞当时无论如何也不想将它生下来,便让锁朱悄悄从外边的药铺里买了一副药。当时药铺里的大夫便说,没有把过脉,也不知道病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质,没法辨证处方,怀的还是五个月的孩子,就这样一副烈性药下去,十之会损及女子子脏,引起下血不止,就算侥幸性命无碍,之后要想再生育,怕是也十分困难。锁朱当时听了都被吓住了,一个劲儿的劝她打消这主意,但就像母亲温氏说的,容辞表面看起来温顺,实际决定了的事,撞死在南墙上也不会回头,她想着若是运气不好丢了性命,也是老天在惩罚她行事不端,没什么可抱怨的。至于日后生育就更是不必挂心,她的夫君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碰她,她去跟谁生那药熬出来,容辞当真是一点犹豫也没有便喝了下去,之后便对外称月事来了身体不适,关在屋子里挣扎了一天一夜才算完事,之后怕旁人起疑,也没来得及坐月子修养身体。大夫说的没错,胎儿拿掉之后,容辞虽勉强恢复了精神,但身子到底不如之前健壮,每每旁人觉得炎热的天气她还觉得冷,到了冬天更是恨不得长在暖阁里一步也不想离开,月事也十分不准时,有时几个月不来,又有时一个月来多次,每每都能痛的死去活来。容辞实在没想到,就是这样的身体,就只一次同房,居然也能怀孕。但是她没想到的事,有人却想到了,并且未雨绸缪,事先提防。容辞感觉身体不适,于是找来大夫看诊,不想这人却是顾宗齐的心腹,他把过脉之后便说她这是心情不畅,肝郁血瘀所至的月事不至,然后给开了一副理气破瘀的方子。容辞没想到自己已经落到那般境地,本不该跟别人有什么冲突,居然还有人这样处心积虑的来算计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服了药,当天晚上便见了红,小产是必然之事,更凶险的是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气虚不能固血摄胎,本来就算没有人为因素,顺其自然孩子也不一定能存活,何况还用药强行破血化胎,以至于这一次两个多月小产,竟比之前那次还要麻烦,血出了两三天还止不住。最后好不容易勉强止住血,她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精血,已经奄奄一息,过了好半天才挣扎着醒过来。可笑的是刚刚模模糊糊恢复了神志,先听到的便是知琴正在容辞病床边安慰顾宗霖,说是孩子还会有,劝他不要太过伤心,这倒算了,之后顾宗霖的回答才真正让她终身难忘。他用他一贯冰冷的声音说“这孩子本也不该有,如今既然没了,也算不得什么憾事。”容辞坐在马车上,回想起顾宗霖当初说的话,竟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触他们两个不愧是有缘作夫妻的人,在某些方面倒真有相似之处,前世顾宗霖这个当父亲的,心狠起来当真和容辞这个当亲娘的如出一辙。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可悲又可笑。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容辞往前一倾,多亏锁朱及时拉住,才没让她撞到车壁。李嬷嬷问道“阿慎,走到哪儿了,怎么突然停下了”李慎回到“娘,我们已经出了城门好一段了,前面好像是有树不知是被积雪压塌了,还是被昨晚的大风刮倒了,正堵着路呢。”这几日连天下雪,地上的积雪有两三寸高,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出城门,走这条路的人更少,以至于道路被阻竟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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