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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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杰克警惕问道：“什么事？”

莱特斯说：“说来话长。”

邵君说：“那就长话短说。”

莱特斯蔚蓝的清澈眸子染上了晦暗不明，他有些伤感，又有些愧疚，“邵，我还是当你是朋友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愧不敢当。”

莱特斯放软口气，“你们过来黑珍珠吧，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白琉蒂亚不服气地大嚷，“为什么不是你们来‘飞翔的荷兰人’？！我们可不敢领教你那卑鄙的手段了！”

莱特斯正要发火，霍尔顿抢先替他答应了，“好吧，我们上你们的船，我相信大副的为人。”

莱特斯抿紧唇，不发话了。

隔岸观火的威尔特纳觉着这情形真是有趣极了，他作为“飞翔的荷兰人”的船长，自然不会怠慢了将要上船的客人，尽管这些客人并不那么受欢迎。

威尔特纳命令船员从船舱的储物室里搬来两条长桌，分放在甲板上。

一张桌子是邵君三人的，另一张则是莱特斯和他的几个部下的。

威尔特纳则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中间，他谦逊笑道：“既然我是东家，那么，我当个见证人也不为过吧。”

杰克撇撇嘴，拨弄邵君手上的绿翡翠戒指，事不关己似的，“随你。”

莱特斯的讲述冗长而纷杂，那是一个与他切身相关的故事。

“那座岛，以前不是那样的。”他带着缅怀的神情，微微扬起的嘴角有着温柔的弧度，“那是我的家乡。在我还年幼时，那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岛屿。村民们朴实乐天，过着最简单纯粹的生活。我们那里的人，天生都是射箭的好手，每隔五年，我们会举行射箭比赛，盛况空前，连闭门不出的女人们也会被允许在那一天和男人们一起狂欢。在比赛中胜出的人，将会是下一任村长的人选。”

“你胜出了。”邵君说的是肯定句。

“是的。”莱特斯点点头，“我从小便勤于练习射击，对于胜出比赛，我十拿九稳。我的父亲很高兴，他一心想要我成为对村子有用的人，我没辜负他的期望。我成年后，村民们便为我举行了仪式，我正式成为了村长。”他喝了一口威尔特纳特地为众人准备的朗姆酒，“我和历代的村长理念不一致，他们要的仅仅是这一片天地，世世代代地守着这个岛。但我认为，这腐朽的观念会让我们止步不前，在全世界都日新月异时，我们仍旧过着落后的日子。我不甘心，我想要带领我的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想联系上大国家，英格兰，西班牙，葡萄牙，能带给我们好处的国家就行。但我们的小岛与世隔绝，那些大国家的国王连听也没听说过我们的存在，更不要提对我们提供帮助了。我也就渐渐死了心，不愿意自取其辱。但后来，我却得到了一个能和西班牙建立友好关系的机会。”他失控地砸碎了酒瓶，“要是早知道……早知道那只船队会带来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小岛的！”

杰克把飞到他面前的玻璃渣拾起，闻了闻，有股香醇的朗姆酒味。

他问：“西班牙船队和阴令牌有关？”

“阴令牌？”莱特斯先是狐疑，后是了然，“原来你们是这么称呼那玩意儿的。其实，我对海上的传闻并不是很了解，我不是一个专业的水手，我会出航，也是为了我的村子。”

邵君说：“你还是从西班牙船队那里讲吧。”

“好的。”莱特斯揉了揉太阳穴，说，“西班牙的国王给我发来了信件，说有一只他的专属船队即将经过我的小岛，希望我们能给予补给。村子里的一些老人不太同意，他们不想接触来自外面的人，可我一意孤行，同意了西班牙国王的要求。那真是一支华丽的船，船身上镶满了宝石，做工精细到每一个细节。而他们的人有很多，我从没见过那么大规模的船队，我当即就认定了我的决策是正确的，这样一个富有的国家定能带给我的村庄飞速的发展。船长是一个颇有学识的中年人，话不多，做事严谨。我盛情款待了他和他的船员，他说西班牙的国王会铭记我对他们所提供的帮助，等他回到祖国，他会加倍地报答我。我很开心，激动得整晚不能入眠。那时，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中，并未注意到那只船队的不寻常。”

“船队在小岛上逗留了五天，期间有村民说他们鬼鬼祟祟地在埋什么东西。我不太信，因为我的村民们并不欢迎外来人，我想他们是在鼓动我赶走西班牙人。可作为村长，为了安抚我的村民，我还是去和船队的船长谈了。船长比才来时憔悴了，我很担心是我招待不周造成的，他说他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我们还算是有共同话题的，等结束了日常的谈天后，我就旁敲侧击他是否有异动，他笑笑说是他在操练他的船员，并没有在岛上做任何逾矩的事儿，请我放心。那是很蹩脚的借口，可我却傻到没去怀疑。又过了两天，船长留给了我一大笔金银珠宝，就要返航回西班牙了。我去送他们时感到了不对劲儿，他们的人少了很多，可人都已登船，我也没了问处，就把这个疑惑放到了一边。在那之后，村子发生了异变！”

“船队走后没几天，有村民慌慌张张地来报道，说是在深山里有怪物。他说得像模像样，怕得快尿裤子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我就打算和他走一趟。而村子里的壮丁们也都被惊动，大家装备好武器，就一同进了山。但转悠了一晚上，我们也没见到那个村民所说的怪物，也就不太把这当一回事儿了。我也以为那该是什么不曾见过的猛兽，村民少见多怪罢了。可渐渐的，情形不对了——有村民陆续失踪！失踪的都是外出打猎的男人，我组织人去分头找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之后，不仅没把人找回，还有一个小队的人没了！我们村庄从建立起就没出过这么诡异的事儿，有迷信的老人说我们是触犯了神灵，也有人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怪我招待了西班牙人。我无意于和他们争执，我要做的是赶紧找到那些失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