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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想着回到大都处理宋元澈之事,平日又有十七相伴左右,自然不会知道在章怀寺有一人苦等她未至。
那人正是巴州刺史之子。此事暂且不表。
却说此时的大都,正是风雨欲来。
当日燕灼华在南安,先行锁拿了宋家一体,消息传到大都,又有修弘哲的同僚带兵将宋元澈下了天牢。
在燕灼华带人回到大都之前,此事虽然秘而不宣,朝廷中人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最明显的,宋丞相久不上朝,宋家三公子久不露面。
有在南边消息灵通的官员,都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谋逆,这是惊世骇俗的举动,是诛九族的罪名。
谁敢轻易尝试?
况且宋家已经满门荣耀,何必更担风险?
太后对着燕灼华,也问出了这疑惑。
燕灼华淡淡道:“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母后还不了解朝廷里的那些人吗?虽说出了个丞相,难保人家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太后被不软不硬顶了回来,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叹气道:“你同你皇叔、皇弟一起,商量着处理这事吧。哀家是不想理会这些朝政了……”她轻轻按住额角,丹红色的指甲撩在青丝旁,端的是妩媚动人。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却偏生落在了这寂寂深宫。
燕灼华答应着,起身便走。此处,她一刻都无法多停留。该如何面对母后,她尚且不知道。
太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同身边的素姑姑低声道:“哀家怎么觉得,宝儿这孩子……”她摇摇头,把后半句话吞入腹中——怎么跟哀家远了呢?
素姑姑却是善解人意,笑着宽慰,“殿下是长大了。晌午王爷派人送了新鲜蜜桔来,娘娘您用一点甜甜口吧?”
太后横了素姑姑一眼,却是已经笑了。她笑着笑着,忽然“推己及人”,道:“宝儿如今也十五了,该议亲了……”
燕灼华丝毫不知太后已经打算为她择良婿,她正与三司会同,处置宋家谋逆一案。
事情进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
宋长康对于有司的指证,供认不讳。他承认暗室是孙子宋元澈所建,也承认里面的违禁物品是宋元澈私藏。这供词与书院学生的供词并无冲突。
更有当日魁星楼行刺的首犯彭虎为之佐证,这罪名已是坐实了。
燕灼华坐在刑堂首位,冷眼看着跪在阶下的彭虎。
就是此人当日于魁星楼行刺,飞镖插入十七胸口。
“宋元澈乃是我南朝皇太孙,章怀太子独子。他高举义旗,我等拥护,来日真龙天子归位,我等便是开国功臣!”彭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粗着嗓子喊着,丝毫没有惧怕。
会审的三司高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底下那人是个疯子。
沉默片刻,大理寺卿赵义礼开口道:“若果真如你所说,那你岂不是置你家‘皇孙’于险地?”遮掩着还来不及,如何会这般大喇喇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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