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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决抽了抽鼻子,哪个都没接。
“……又是二选一?你故意的?”
“强迫选择原则,”钟意说,“很常见的心理技巧,会让人只考虑要拿哪一个,意识不到另外的可能性,比如眼泪已经干了,其实根本不需要纸巾。”
“……或者眼泪干了但脸还脏,其实两个都需要。”陶决喃喃。
“或者就算不选,其实两个都已经给你了。”钟意变魔术似的摊开空空的双手,示意他往下看。
陶决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腿上的两包纸巾。
好得很,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二选一,有的只是小情侣的鬼把戏,全过程只有听墙角的哥哥受到伤害。
“……我不信。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想赢?”
“怎么会?”钟意反而惊讶,“但如果被选择的理由不是我够好,而是我还没有那么差……就算能赢,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清澈但并不愚蠢的大学生去了洗手间。陶决从副驾下来,把自己塞进歪七扭八睡了个人的后座。
“醒醒吧,该听的不该听的你都听了,别太过分。”
婴儿般的睡眠,婴儿父亲般的睡眠,都比不上他妹此刻装睡的睡眠。
“……真睡了?”
他妹呼吸平稳。
“……我白说了,也白哭了?”
他妹眼皮不动。
他妹的哥哥眼皮颤动,刚才的情绪还没走,眼看又要鼻酸,胳膊被捅了捅。
“你们小哭包开大是一点前摇都没有啊?”
陶决大惊:“等——你从哪听说的?”
“可能确实有很多个瞬间,妈妈更喜欢你。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
他妹睁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妈妈更喜欢我的瞬间。她早就偷偷告诉我啦,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时候?”
陶决抢先一步,把他妹即将吐出无情真相的嘴捏成饺子皮,“不想,谢谢。”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心理上都不太能接受。
车是临时租的,可选车型没有几个,后座空间狭窄,不够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
陶然的拳头示威性地抵在侧腹,陶决念起考评这回事来,赶紧把手松开,那拳头便也滑落下去,大约是说这次饶他一命。
逃得一命的老员工却依旧心思活络:“他都十九了。”
“我知道啊?”特权的集大成者活动着被捏酸的嘴皮子,不以为意,“但我生日不是还没到吗,我十九他就十八,反正比我小一岁,这种细节不要介意啦。倒是你,人家公平公正,你扭头打小报告,好肮脏的成年人……”
好好好,反正总归是肮脏的成年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谎报年龄,原来都是投陛下所好,小情侣的又一个鬼把戏。
他也不知道脸上露出了什么表情,引得刚才还是拳头的那只手落回腰侧,柔软的掌心隔着几层衣服,安抚似的蹭他,“你赢不了的。”
陶决用力闭起眼睛。没关系,不要紧,以后有得是她偏心的时候,他迟早会适应……
“他也赢不了,”那只手后知后觉地摸到他躯干的颤抖,“……哎,你这是又要开大了?”
“不是我,不是他,还有谁?你还想让谁——”
我,”陶然推了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截停正飞快向悲观结论滑落的排除法,“虽然现在还没赢,但我会赢,赢到你们谁都看不到希望的程度。……一定会。”
心脏的位置被按住,陶决怔怔愣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而这又是一句怎样的承诺。兄长的眼泪和男人的眼泪一起读完了条,双重开大,势头惊人,抽噎得极其没有出息,却还有力气把眼前的人形抱枕压进怀里,更加没有出息地边说边打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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