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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喊声此起彼伏,往来不绝,温玄拧眉缓缓走向刑场。民情激愤,不杀卞景难以平定民愤。卞景双膝跪于刑场上,头上裹着一个黑色麻袋,身上的囚服上写有醒目的“囚”字。站在卞景身边的大汉魁梧勇猛,膘肥体壮。那大汉将卞景头上的麻袋取下,卞景的顿时头发散乱在空中,神色颓废,众人实在难以想象此人竟是数年前离开京城、风采盎然的卞士子卞景。当年卞景还是个俊俏小生,几年过去,竟成了这般模样,不禁让人唏嘘不已。“相爷,已经行刑的时候了。”温玄旁边的小官提醒到。温玄走到卞景的身旁,“卞景啊卞景,本官万万想不到,几年过去,你的心竟都黑了!”卞景熟识温玄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眸光瞬间黯淡下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今认罪伏诛,我也心甘情愿。”此话一出,百姓交头接耳讨论说,“看来,卞景做了许多恶事,此类人早已是罄竹难书,不杀更待何时?”“就是就是,卞景真是人面兽心,长相看起来有模有样的,没想到居然这么贪心,丝毫不顾及咱们百姓的死活!”“如今看起来,林太傅的会试毫无缺漏,堪称未卜先知。这泰州□□,果真是因为地方官员的贪污,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卞景突然笑道,“温相,行刑吧。”温玄转身,背对卞景,向前台一步一步走去,隐藏眼中划过的恻隐。“行刑!”温玄将木牌甩在地上,大声下令道。壮汉的大刀正要落在卞景的脖颈上时,众人皆屏气凝神,不远处传来一声“且慢!”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太子萧见黎匆匆前来。温玄问道,“太子殿下怎生来了?”萧见黎对温玄置若罔闻,急忙走到卞景身前,正色道,“那五百万吨粮食呢?”“下官不知太子说的是什么。”萧见黎冷哼一声,“自你被俘后,朝廷便将查获你府,但找遍你府中大小角落,都没有找到你私吞的粮食。你究竟将其藏到了哪里?”温玄在旁说道,“太子殿下,那么多粮食怎么可能藏在卞景府中?”“右相所言甚是,泰州境内没有粮食,而卞府中也没有。那孤倒是很好奇,卞景苛待百姓的粮食——究竟去了哪里?”卞景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用粮食换钱啊,故而我卞府——是泰州首富!”说罢,卞景笑出声来。萧见黎侧身问道,“所以,你用朝廷官粮换钱?所以那么多粮食,卞大人都卖给谁了呢?”“这我可不知道,天下缺粮的人那么多,下官只管手里能拿多少钱则可。”卞景还未说完,四下百姓早已是愤懑不平,想立即直接手刃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周围的百姓相互推搡,一浪盖过一浪。萧见黎颔首道,“好,那今日孤就为百姓讨个公道,杀了卞景。”萧见黎转身对卞景笑道,“卞大人觉得可好?”卞景轻轻闭上双眼,叹息道,“能死在太子殿下手中,实乃卞景三生有幸。”萧见黎拔出手中宝剑,朝卞景的腹部刺去,卞景顿时轰然倒在地上,地面上立即出现一滩殷红的血水。“右相?人都已经死了,怎还盯着卞景看呢?”温玄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连忙拜谒萧见黎道,“太子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萧见黎抢话道,“询问粮食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才是最重要的。”“下官斗胆问这另一方面是什么?难道太子殿下不放心下官么?”温玄正色道,“虽说下官与那卞景曾经多少有点儿情谊,但如今陛下将监斩之事交给下官,而卞景如今又是狂命之徒,下官怎会偏袒他?”萧见黎含笑道,“右相多心了,右相办事,孤怎么可能不放心呢?”温玄低眉见卞景身死,地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由得心生感慨。但由于万众瞩目,温玄淡然朝萧见黎深鞠一躬,“太子殿下明鉴,如今罪犯卞景已经伏诛,下官家中还有事儿,便前行告辞了。”“是为令爱准备嫁妆么?”温玄向前的脚步停下,转身点头道,“太子说的正是。”萧见黎快步走上前去,赶上温玄的步伐,“温相不必如此心急,虽说令爱婚事将近,准备假装刻不容缓,但朝廷中已经有人前去相助了。”温玄听后心里咯噔一下,眼皮跳动地厉害,“此乃臣的家事,不需任何人相助。”温玄略有停顿,继而又问道,“朝中何人前往?”“林太傅林海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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