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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江忍不住笑了起来,柳二爷解释,“这是我们这里新来的护林工,叫卢易。”“护?”村长见他衣着不凡实在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是不是微服私访,不能给村里人说明情况啊。”彭江实在受不了了,就对村长说:“是你理解的那样,总之,今年有领导在,你们一定要配合工作,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啊。”村长极其配合地点点头,“你们放心,这次我们村绝对听从指挥,这些秸秆除了留下来喂牛的,其它都统一收了上来,一定集中焚烧,不留一点安全隐患。”彭江点点头,“那就行,咱们开始吧。”他对无语地柳二爷挑挑眉,凑近他说:“这衣服不能让人家白穿了,能利用就利用一次吧。”柳二爷冲他无奈地摇摇头,跟着村长走去清点秸秆数量了。五辆牛拉车装满了捆好的秸秆,村长摇臂指挥,车队和人群跟着彭江朝集中燃烧点走去。卢易拄拐杖走在队伍最末,村子里有好事的人伸头探脑地不停张望。卢易察觉,有个穿粗布衣的年轻男人见他回看自己时心虚地扭头回了家。那人长相端正,没有贼眉鼠眼的面相,看着不像个坏人,反而因为戴了眼镜,显得像个书生。卢易停下步子,他看大部队有条不紊地走着,不像会出乱子的样子,也就没打算跟着过去。他转了步子走到了方才消失的那个年轻人的家门前。“这户住的谁?”卢易问旁边对他恭敬又好奇打量的男人。“领导,这是菜壤家。”男人格外殷勤,好像和卢易说几句话他就光彩起来一样,全程对卢易一直笑嘻嘻的。与此同时,有想和卢易搭话的人站了出来,“领导,菜壤家没有交秸秆,他都留在家里了。”卢易看向打小报告的人,“为什么不交?”“说是做实验,他有点文化水平,想法儿和我们不太一样,神经兮兮的。”卢易想起菜壤刚才的表情,再结合打听过来的消息,他决定见一见这个留下秸秆的人。轻轻敲了敲菜壤家的门。一分钟后,一个老太将门打开了。看到华服裹身的卢易,老太表现的很紧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问什么,盯着卢易也不吭声。“菜壤在家吗?”卢易淡淡问。老太像是得了命令一样,立刻去拽菜壤过来,“你小子,不会惹什么事儿了吧。”老太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菜壤被拽到门口时,看到卢易在等他,与他方才的眼神对视让他对这个人有印象。他想,这是林场派来指挥工作的领导,他其实想跟这个领导讲话来着。但是他在这个村子总被说成神经病,所以他不自信这样一个领导,是否会跟他讲上几句话。“我能进屋吗?”卢易看向戴眼镜的年轻人。“可……可以。”菜壤给卢易让了位置。等卢易走入院子后,菜壤扶着老太也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院门,阻止了村民的偷窥。“怎么进他家了?”“是不是他没有上交秸秆,被认为想要私烧……”“那就是惹事了啊。”……村民聚集在一起讨论着难得发生的新鲜事。院子里,卢易拄拐走到一个木椅上坐下,他拒绝了菜壤给他倒水的动作,直奔主题问他,“为什么不上交秸秆?你打算私烧吗?”“不不不,不是。”菜壤指了指院角堆放的并不多的秸秆,“那个是我留下来做实验用的。”“做什么实验?”卢易见他进入正题,也就不着急催他。“我……”蔡壤看了看一旁面色担忧的老太,应该是怕她担心自己,就对她说:“阿奶,你先进屋去。”老太不敢面对卢易,也不大能听清他们讨论的问题,就先回了房间。等老人走了,菜壤才说:“我觉得,烧了秸秆太浪费了,而且污染空气,所以毕业后的这两年,我一直在研究秸秆再利用的方式。我也知道,很多省市都开始了秸秆回收,只是咱们浴河发展缓慢,政府资金不充足,所以没办法给每户秸秆回收的钱,这个项目也就没人提过。其实,咱们浴河有很多村子,废弃秸秆也不少,若是都进行了焚烧,容易引起森林大火不说,也会造成环境污染,我觉得常年焚烧秸秆的方式不合适。”卢易淡淡动了动嘴角,“你觉得,有什么合适的再利用方式?”菜壤见卢易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情绪激昂起来,“秸秆其实有很多用途,不一定非要烧掉的。就比如说,它可以做肥料、饲料、工业原料、基料和能源。它有很多可以综合利用的方式,政府若能支持咱们浴河搞秸秆回收,我相信,这些东西就不用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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