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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默不作声喝酒。
周厚正絮絮叨叨重复好几遍,见他不为所动有点急了,“老弟啊,跟大哥还讲什么面子。衣裳旧了就买新的,我瞧这些人里就你穿的最破旧,这也太节俭了!”
明斓心说本来还有个更破的燕小六,燕陶叛变了,现在天天穿得像个有钱少爷。
周厚正一拍桌子,不成我兄弟怎么能比臭书生穿得还破,下山给我去买最好的料子,最贵的衣服。
二当家立刻就说,大哥现在时辰不对,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也要半夜才能进城。
周厚正脸一黑就摔了一只碗,总不能让他兄弟就这么一脸穷酸相。
明斓听他们吵来吵去,觉得自己身上这件不过是旧了点哪有那么夸张。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也是块好布啊。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淡淡道,“既如此,大哥山寨里有什么旧衣服找两件给小弟吧。”
周厚正一拍大腿,眉开眼笑,于是一桌人又人仰马翻地去找衣服。一炷香后,聚义厅的东厢房内。
“兄弟们,都找着些什么拿来看看。”周厚正一脸通红还没褪,粗着嗓子发号施令。
二当家抬上来一箱衣服,全是今年新做的穿都没穿过。“大哥,你看这件,款式如何,是不是很威武。明兄弟穿了,一定霸气。”
周厚正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水桶腰,你那衣服我兄弟能穿吗。”
明斓坐在边上尴尬地呵呵笑。
又有一人贼眉鼠眼凑上前,“老大,我从石当家那找出一件。明兄弟皮白腿细,穿着一定好看。”
“拿上来看看。”周厚正的好奇心被吊起,表情看上去柔和不少。
那人呈上一件红色纱衣,展开一看,两片纱一块兜裆布。
明斓登时就呛了口水,边咳边摆手。
周厚正又是一个嘴巴子,“蠢货,这一看就是天香阁那个狐媚子送给老石的。不干不净,你给我兄弟穿。”
周厚正接连抽了不下十个人,倒在太师椅里喘粗气,“就没一件看着顺眼的。”
这时二当家又抬了个大樟木箱子上来,明斓看他左脸高高肿起,心说莫不是二当家想再挨一巴掌搞个对称。
“大哥,这箱是军师留下的。”
“哦?”周厚正撑起身体前倾,“军师和我兄弟身材相仿,倒是可以看看。”
明斓这才想起原来还有军师这么一个人,这也是个奇葩。天龙寨的军师郑可原是城里大户的独子。一日带着书童路过莽龙山,被周厚正绑走要赎金。哪知道那公子在山上住了几日死活不肯回去,吓得周厚正连夜把人送回家,回了家之后郑可寻死觅活要去当土匪,绝食三天成功翘家上山落草当了个狗头军师。
樟木箱里满满当当装了一箱子簇新衣服,月白淡紫嫩黄,料和工都不错,一箱衣服恐怕要百两银子。明斓心里看着喜欢,可也明白这一箱新衣服全送人了,军师恐怕要发飙。忙道,“不妥不妥,太多了。”那也是个大少爷,发起脾气来太恐怖。
周厚正毫不在意,“他现在用不着了。”
明斓一怔,“难不成……”
二当家知道他想歪了,连忙解释,“是他现在不穿这种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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