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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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而在照顾少年的期间，宇津木也发现了诸多谜团。首先导致少年大量流血的原因是类似枪伤的贯穿伤口，要不是少年委实太过年幼，柔弱的长相以及气质也不像坏孩子，宇津木查过近期也没有什么和眼前人条件相符的少年罪犯，结合少年昏迷前说的『不要找警察』那句话，宇津木都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什么凶名赫赫的通缉犯──只是这样特殊的伤口，也不免让人有些在意。再来是少年不合身的衣服，以及瘦弱过头、差一点就可以说是皮包骨的单薄身躯，虽然衣服的料子还算比较新、看起来不像是其他人不要的旧衣服，但这样很显然没有受到良好照顾的随意衣着、以及纤细到有些病态的身体状态，让宇津木在猜测少年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才被枪射伤的同时，也强烈怀疑少年的家庭并没有精心照料他。最后，也是最让宇津木疑惑的地方，就是少年伤口好的速度异常地迅速，原本照理来说以少年看上去就不甚健康的身体，说不准得拖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初步治愈、弄个不好在好之前就先因为发炎还是其他原因重伤不治的伤口，在短短两天内就已经开始愈合──愈合到了差一点就要恢复枪击前的原状的程度。这点就算宇津木并非医学生，也能察觉到好这么快是不正常的。而且他说是照料少年，受限于能力与器材药品不足，他也只是做最基本的伤口处理，像是小心清洁伤口涂点有消炎效果的药水、慎重的包扎好之后，在少年因为伤口而发热的时候替他擦拭身体换乾净衣服之类的，肯定是不如送到医院受专业人士的治疗那么周到正确──但是少年却仍是愈合程度好到异常地伤口迅速合拢并缩小，等少年退烧、并醒来的那天，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结痂了。宇津木隐约有个直觉，就是少年之所以不愿意通知警察，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显而易见的异常愈合力的缘故，大概他会受这种伤势也和他体质的不寻常有关。但即使觉得少年身上充满了各种谜团，让人在意又却因为担心过度深究会牵扯到麻烦事中，但宇津木却不知怎么地无法放下少年不管──他没有因为觉得少年可能是个麻烦人物，就像是扔烫手山竽一样把瞒着少年把他送到警察或医院那边，也没有转手交给更有能耐的其他人手上，他只是瞒着所有人、在这段期间内专心致意的看顾病痛之中的少年，不去思考如果少年不幸死去他该怎么处理、也不去思考少年苏醒后可能带给他什么麻烦。少年醒来的时候，宇津木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阅白天他回学校一趟拿回来的课程讲义，看的时候他不时会瞥一眼少年的情况，而在翻阅到一半的时候，他立即注意到少年睫毛微颤之后、这两天来第一次睁开了双眼，愣了一瞬之后，他对上少年似乎有些茫然地回望他的双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少年醒来后看见陌生人，也不知道是刚从昏迷中苏醒、所以头脑也还没正常运转，还是他也是个一和陌生人对视就紧张得整个人都僵住、不敢随意动弹的内向孩子，他没有惊慌失措或是大哭大闹之类的表现，也只是愣愣地和他对望，没有出声。少年的双眸是颜色和发色十分相近的深褐色，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大病初愈，他的双眼没有一般小孩子会有的那种活泼神采。而不知道是否是宇津木的错觉，可能是光线的缘故，他总觉得少年眼中有种略泛着红的色彩不时闪现，也让宇津木想起黄昏时深橘中泛着红的天空色彩。「……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但好歹自己比少年大了这么多岁，宇津木勉强掩饰住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有的紧张，对视几秒之后，他把讲义随意放到床头柜上之后，以装做从容、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问了一句。「……我……咳、咳！」少年先是有些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才望向他，似乎有些犹豫地微微张开嘴唇，但他才以乾哑的声音说了不到一个句子就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觉得很不舒服一样摸着自己的脖子，让宇津木想起这孩子至少有快整整两天没喝水了，此时喉咙一定很乾，不由得稍微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不用急着回答，先喝点水吧。」虽然现在手边只有自己照料期间用来润唇的温水，也喝过少许了，但现在也不是顾忌这点的时候了，他连忙把水递给少年，看着少年咳得脸色发白的可怜模样，他不由得带点安抚地说了一句，在少年接过水之后拍了拍他的背脊，哪怕他自己在此之前也对如此亲昵的举动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