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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足够坚毅与自信。看着屏风前面、背对着她坐于客厅主位的柳风眠,她再次觉得他可能是宇文晟的客卿之类,蔚垚说过,柳风眠被出派任务。按照她工作多年的经验,一般比起坐班的职位,公费出差的职员赚的外快更多一些。一想到柳风眠眼睛如此不便,还这么努力外出赚钱给她当家用,她就浑身跟打了鸡血似的。她也不能懈怠下来,得好好的规划跟发展一下她的事业,争取以后她可以负责赚钱养家,而柳风眠不用那么辛苦,就负责在家貌美如花好了。前面的厅里,鱼贯而入一群衣着富丽戴金的商人。郑曲尺对这些官场上的商谈并不感兴趣,另外也顾忌她另一层身份,倘若她从柳风眠这里知道太多关于宇文晟他们的秘密,倘若哪一天她墨家细作的身份暴露,说不准会给他惹来大麻烦的。于是,她麻利地穿好男装,干透了的头发梳上顶扎了一个丸子头,对着铜镜快速上妆改变。最后又拿炭笔在桌台上留下话给柳风眠后,然后裹着他的披风拉上兜帽挡住脸,就从后门偷偷溜走了。——宇文晟这一次出现在福县的西街作坊,的确为要事而来,他前来召见七洲富绅,只为修筑城墙工事需购置数量庞大的秝米。除了量还需财。这也是官权者惯来的做风,一旦官府有难凑不上数,就会召集各县的富绅进行商议,或“借”或“诱”,总归就是让他们来承担空缺的费用资金。一般而言,这种事向来是由县令或者别的文臣负责交涉,但邺国边陲地区的这些富绅可了不得,他们压根儿没将县令这等官员看在眼里。他们每年给国家上交了大量的税赋,来保证国库财政平衡,料想朝廷除了来“软话”,也不能强硬的拿他们怎么办。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宇文晟才会亲自下场。等蔚垚巡查完四周围的安全,布置好保卫工作之后,就回到宇文晟身边。作为宇文晟的近卫官,他所站的位置离屏风并不远,明明应该是平常目不斜视,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以凶兽的眼神压制着在场一切的异动。但这会儿,他正当值时,却心思偏了,总不自觉的眼神打飘。他当真是好奇得不得啊,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疑似将军夫人的女子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是美若天仙还是聪慧无比?总归能叫将军上心的,不能平平无奇吧。他悄眯眯再次偏移了视线,打算偷看屏风后面的人,企图能透过那一层模糊的绢素看到些线索,但多方辩证,却确定刚被将军抱回来放在暖阁偏厅的女子,人不见了?!他没忍住激动,也顾不上在场这么多人,当即抱拳禀报:“将军,夫人不见了?”宇文晟闻言,倏地起身。快步绕到屏风后,果然郑曲尺已不见踪影,他看到了桌角处用炭笔写着一行字。柳风眠,我先回去了,别担心,等我忙完了就一定回家。除此之外,字后,她还画了一个类似桃子型状的图案(比芯)。刚才与富绅之间的谈判,为了不吓到屏风后面的郑曲尺而克制嗜血冲动宇文晟,他回过头,眼神却一下就变了。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极致的黑,他嘴角咧开,扬起一抹阴郁到近乎病态的笑意,从瞳仁泛起波澜扩散开来,如同天上降魔主。“对邺国而言,你们或许还有存活的价值,可于我而言,在你们拒绝的那一刻,就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必要了。”“你们说,倘若今夜你们都意外丧生,本将军再随便给你们的死按上一个造反谋逆的罪名,你们的丰盈家产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上缴朝廷了?”温柔悦耳的嗓音突然阴恻恻地响起,惊得一众先前还嚣张、各种借口推托不肯拔毛的富绅,浑身一哆嗦。他们被吓的全身出虚汗,脚掌头皮发麻。
正所谓人狠话不多,这形容就是宇文晟这一咖。他们一开始就仗着自己是邺国的纳税大户,坚持不肯出钱来修建城墙,只愿自私的守着自己庄子良田、商铺的那一亩三分地,自扫门前雪。然而在宇文晟干净利落的斩了一只“领头羊”后,血溅当场的画面,叫其它人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了。那就是面前这人,不是凡事都要考虑大局的县令,而是一言不合就给人分尸的“活阎罗”。果然,铁血手腕比什么怀柔政策对商人更有用,他们在被吓破胆之后,确认宇文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打算血洗富绅的时候,立即争先恐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笑话,跟命比起来,损失些钱财算什么。一开始是因为人还没有被逼到那一步,都存有侥幸心理,想抠一点是一点。但现在不行了,舍财免灾,花钱恭送“活阎罗”。蔚垚在一旁不由得啧啧称奇。倒不是因为将军一出手,就将那群拽得二五八万的富绅收拾得服服帖帖。而是他刚才故意喊了一声“将军夫人”,意图试探确认,而将军的第一反应却叫他可以拍胸脯肯定了。那名女子还真就是将军夫人,百分之一百确定了。瞧将军一开始还跟那群滑皮的富绅勾心斗角,克制着眼底毁天灭地的暴戾,试图走寻常文将那一套先礼,但夫人一走,他就直接撕毁了画皮,原型毕露……至此,在蔚垚的心底就产生了一个荒谬又挥之不去的想法。假如有一天,当将军彻底失去理智,沦为一个六亲不认、只知道疯魔的屠杀者时,或许也只有夫人能够制止他吧。——郑曲尺一个人走夜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她闷头就是一鼓作气跑到了“巧夺天工”的牌坊前。蔚垚说过,他派了人在这里等她。她抬头一找寻,果然看到了一个士兵正牵着一匹马,面容沉寂,站在牌坊的竖石柱那里等人。“那个,你好,我是蔚——”士兵听到了她打招呼的声音,转过了头来。郑曲尺一看对方的脸,语气一下就飙高:“秋?”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朝她点了点头:“嗯,是我。”“你怎么来了?”郑曲尺小脸皱成了一团,难掩嫌弃跟无力。他一出现,就代表着她可能又将有麻烦了。“是单扁叫我过来的。”他递给她一样用布包着的东西,看份量还不小的样子:“你的弩。”一听到他提到单扁,郑曲尺就明白他这一趟过来所谓何事了。“暗杀计划都安排好了?”“嗯。”“要我做什么?”“狙杀原随跟银枭,我跟单扁都会替你制造机会,时间地点暂时还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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