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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大一级压死人。
知州是正三品,监州是从三品,州同正四品,而张中谕的州判从四品,防风正三品皇家近卫,品阶上高他一品,可实际地位却要比他高出甚多,又是王爷身边贴身的侍卫,张中谕也只能忍着。
想他一个四十多岁当官这么多年的人,被一个小毛孩子骂他没用。
看来不拿出一点自己的真本事,这人就真仗着自己的官级比自己高,随意侮辱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一个进来,张中谕直接让人动手,打完了再走流程,不说就直接下一个。
防风在桌案旁嗑瓜子嗑得那叫一个香。
等张中谕打完七八个,气消了后,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当枪使了。
人都是他打的,将来要是这些官员没有被处死,仅仅是降级或者是贬官,得罪人的可是他。
这里面正五品到从七品的官员,一部分是熬资历熬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科举考出来的,三十六个官员起码六到十个出身京州大家族,都是被下放历练的,他们就算是死了,背后都还有家族在,这一通乱打岂不是得罪了背后这些家族。
真是个阴险的贱人!
后头再叫进来的几个受审官员,张中谕便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动手了。
防风看他这畏首畏尾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反应过来了,没再继续刺激他。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借张中谕的手,给了部分人一个下马威,前头的人被叫去问话受那么重的伤,后头这些人反倒一点伤都不受,更容易引起怀疑,他们是不是交代了什么,所以免于挨打?
张中谕放放水,又严打几个,正巧就中了防风的算计。
而他放水的那几个,都是京州出身的进士,这些官员来中州官场不过是镀金罢了。
将来镀金完了会调回京州任职。
这下牢里那些受了重伤惨遭毒打的就开始怀疑,这些京州出来的公子哥是不是出卖了他们。
京州出来的官员家在京州,背后有家族给他们撑着,王爷即便是再生气,看在他们家族的面子上,至少也要留下一条命。
可他们这些出身一般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是被杀鸡儆猴的鸡。
防风借着张中谕的手笔在这些人的心中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其中一个叫周检的人出身东州,是景照十七年的二甲第三百二十九名进士,他的升官之路倒也还算顺畅,家境一般,能有如今的位置,已经很不容易,而他如今刚过三十五岁,再熬些年,有机会能够再往上升一升,做个四品或三品官员还是很有机会的。
他不想让自己交代在这里,也不想让自己的官途止步,准备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被人押送进审讯厅时,已经是申时过半。
周检一进审讯厅,不等刑卒将他绑上刑架,就立刻说道:“大人,我愿意将我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
张中谕松了口气,终于有一个嘴不硬的了。
他正准备让那人开口,想看看他能说出点什么。
防风先一步开口了,“你的命不好,在你前头已经有人说了,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张中谕:“!”
哪里知道了,谁说了?一个个嘴巴硬得比铁都硬。
防风下令:“送他回去吧,本官乏了,审讯就到这里,剩下的明日再审。”
周检一听这话,忙道:“大人,我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大人,你让我说吧。”
“聒噪。”防风看向去提人的狱卒,“还不把人关回去,等着我亲自去?”
狱卒赶紧将周检送回监牢。
张中谕彻底懵了,“大人,你这是闹哪出?”
防风打了个哈欠,他说自己困了,那是真的困了,不是在开玩笑,昨晚熬了一夜。
防风看向张中谕,“张州判,该给这些人发饭了,也不能真叫他们饿死。”
张中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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