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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佑同样是第一次用这种距离看姑娘的脸,姜落的脸偏小,刚刚在遮光时手已经挡住了大部分,没有留心全貌。
粗略的第一眼没什么记忆点,总觉寡淡,但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双眸灿若星辰,眨眼之间怦然心动。与之对视,愈加赏心悦目,典型的耐看而非惊艳型。
像一坛尘封的酒,经久便回味无穷,与之对视便慢慢醉于眼中神韵,挪不开眼。
但她显然不似烈酒。
他想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与她的气质相配。
粉嫩的小脸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枣香,扑到了严佑面前。
双臂相勾,视线落回各自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味清淡甘醇,带有甜香。姜落轻轻抿嘴,恍若隔世,这味道似曾相识,但又完全不是。她有些惊讶,有一种思念成形的错愕感。
这居然是桂花酿。
味道不及师娘做的,但确实是。
“怎么了?喝了酒不舒服吗?”严佑问道。
“不会。”姜落摇头,生硬地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
“不用紧张。”严佑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
空气静默了一小会儿,没人再开口,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犹豫再三,严佑还是问了出来,“……沉小姐现在,打算要孩子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太卑鄙了,明明是自己揣了私心,却还要假装把主动权交给她,将责任推到她面前,而他甚至还害怕她说出那个答案。
但他确实有赌的成份——毕竟年长‘她’七岁,换谁都会犹豫一下。
“这个我只是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赶紧解释,急得差点咬到舌头,结果却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姜落还在想该如何把这喜烛‘不小心’灭掉,没能立刻接上话。昔日伤痕累累留有残迹,虽不明显,但说不准他就眼尖呢。
虽然沉家一直强调,不愿圆房尽管拒绝,沉妙瑜为她找了千万种理由,云枝也守在外面,但她不会这样做,尽快完婚已然让人怀疑,断不能再行为反常。
反正她本身对此也并不在乎。
姜落本该是没有异议的,但严佑的语气又让她觉得不对,这样的询问已经有了暗示,藏着他的答案。
特别像师父在师娘面前问她要不要喝酒那样。
“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
明明是简单温和的语气,对严佑来说却是一场酷刑。
姜落见他发愣,继续道:“尊重我的意见不代表剥夺了你发言的权利,一味地选择我的选择不叫尊重。”
这种论调不适合她,姜落差点又要带上‘师娘说’三个字了。
这得改,实在忍不住也要换成‘有人告诉过我’。
坦然望向严佑的目光让他觉得直勾勾,脑中自动浮现那日书中所见之景,加上今日饮酒过多,当下心头燥热。
严佑一稳心神,双眸闪动,“抱歉。这是该我自己负责的事,却影响到了沉小姐。严安鹤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种消息沉妙瑜早就打听好,跟说书似的讲给姜落听,也是她提供的拒绝圆房的理由之一。
“知道的。没关系。”这对姜落并无影响,再者,她的身体也怀不了孕,并不纠结于此。姜落怕他不信,下意识接了一句,“不用考虑我。”
她并没有考虑其中利害,或者究其原因,再直白点说,她对这个世界就不愿意深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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