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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我朝他呼喊道。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寂静。
“救救我!”我奋力地向往那人的方向跑去,发现周遭是透明的结界,我被困在了里面。
不管你是谁,救救我。
那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顿了顿脚步,便转身离去;很快地,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我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孤独,无助,求救无门,让我头脑一阵眩晕,从未有过的窒息感骤然而起,我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用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襟。
突然一声巨响,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我的窒息感好像消失了,从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我张张口,发现嗓子哑得很,自己正躺在一个局促的空间里,周遭都是坚硬的木板。
用手肘敲击,发出并不算沉重的闷响。
是了,我记起来了,这是我的棺木。
我应当是死了的,又怎会活着从棺材里睁开眼睛?
多亏了皇宫里头的人拜高踩低,这棺木做得破烂,连棺材板都没有钉结实,我用手推了推,便发出吱呀的声响。
手筋筋断,我只能侧过身去,以后腰为支点,用手肘猛地往上一顶。
棺盖打开了。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我猛地吸了一大口,微凉的气流自鼻腔涌入喉头,再灌进心脏,有一种重获新生的舒畅。
我奋力爬将出来,放眼四顾,才发现这里黄沙漫天,根本找不到方向。
“这里是关外吗?”我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有些不安。
这里我好像来过。
三、(过去)
撤去饭菜的第一日,房门没有动静,紧接着两日、三日过去了,依旧没有人从里头出来。
“不会饿晕过去了吧?”
我瞧着窗外滂沱大雨,天空中雷声大作,一道闪电自半空中劈下,心头一阵战栗。
顾不得多想,我抄起门边的雨伞,就往院子另一头冲去。
破门而入之时,房内一片昏暗。
狂风拍打着窗户,溅得窗台下一片潮湿,连桌上的烛火都被大风吹灭,黑暗笼罩着床上的帷幔。
我缓步走近,床上似乎有人影在蠕动着,待拉开帷幔才发现,宁知垣的状态不对。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抽搐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浑身颤抖。
渐渐地,原本紧抿着的唇松开了,从里头发出一声呜咽。
“娘,别走。”他在恶梦中哀求道,“别丢下垣儿。”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开口说话。
“喂,醒醒。”我伸手推了推他,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陷在了恶梦里面。
很快地,他身上的衣衫湿透了,灼热的温度攀上额头,他发烧了。
烧得迷迷糊糊,唇齿之间的呜咽从未间断,不是呢喃着唤着娘亲,便是哀求一般的挽留。
“他可不能死啊!”我看着他这模样,想起师父的托付。
他死了,师父怪罪到我的头上了怎么办?
毕竟,是我先撤了他的饭食,也不知是不是饿昏了头,才引发了这场高热?
念及此处,我从衣柜中抱出一床被褥,又将床上的旧褥子替换掉,而后坐在床边,轻轻地给他掖好被角。
“冷,我冷…娘亲,我好冷…”他仍是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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