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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远在京城的后军都督府收到了顾令的信。
来人将信递给武安侯顾茂勋:“侯爷,是大公子的来信。”
武安侯顾茂勋如今任职于后军都督府,为从一品都督佥事。
他坐在桌案前,心中有些惊讶。
他这个大儿子可是从来都不给他写信的,在府上时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他从接过信,打开看了看。
信中言明,顾令在庄子上养病深感无聊,心血来潮要做生意,请府中将母亲卫氏的嫁妆送至祁县。
这卫氏,即已故侯府主母,顾令的生母。
顾茂勋心中一个咯噔,卫氏的嫁妆可不是个小数目。
可大梁国律法规定,出嫁女死后,嫁妆由子女继承。
顾令自出生以来,未曾提过任何要求。
更何况他是一个侯爷,没有霸占亡妻的嫁妆之理。
更何况卫氏家族,也就是顾令的外祖家,是书香门第的世家大族。
如今虽然落寞,无人在朝中任职,但美名在外,不可不惧。
来送递交文书的兵部侍郎段瑞见武安侯这一副神情莫测,脸色忽青忽白的模样,有些疑惑。
他打趣道:“怎么,我那好侄儿是有何话要说,竟将信寄来了都督府。”
听了兵部侍郎段瑞的打趣,顾茂勋将信收起来,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什么,不过是令儿在祁县的所见所闻和对当地民俗的一些见解。”
他自然知道这封信为何直接寄到后军都督府而不是寄到侯府,只是这些是侯府的自家事,不可为外人道也。
更何况眼前的兵部侍郎段瑞是他政治上的劲敌,不知为何,一直与他处处作对,如今又更是对他冷嘲热讽。
不知道段瑞是否信他所言,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顾茂勋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段瑞走出都督府,已近下值时分,他抬头看去,昏黄的日光西下,卫瑛身着红衣,策马驰骋的鲜活模样仿佛还是昨日。
可叹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姑娘年纪轻轻便难产而死,所生的儿子更是不曾得到顾茂勋的一丝关爱。
当年他与卫瑛青梅竹马,然她虽生在书香门第,却有一颗爱武之心,更是钟爱马能定乾坤的英武男子。
而他文采尚可,却不善武艺。
当年顾茂勋伪装得一副深情模样,哪想到卫瑛去世之后,竟对顾令不闻不问。
表面上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实际上是已将他作为弃子,而这世子之位更是迟迟未定。可见他心中是想让小儿子继承这世子之位。
他收回神思,抬步走远。
武定侯府驻立在皇城东侧,至皇城的距离彰显着它显赫的地位和权势,是当年顾茂勋封侯的时候,圣上御赐的大宅。
顾茂勋本为一个小镇上的打铁匠,在乱世下参军入伍。
后随今上南征北战,立下开国功勋,得以封侯。
下值的顾茂勋骑马回府。
他今年四十有五,因常年习武之故,身子尚且硬朗,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武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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