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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秋宿脑袋空白的两分钟里,游戏论坛已经炸锅。[锵锵锵!请看isnd今晚的牛逼战绩!有生之年连输6局!][点进他主页品鉴了回放,全程演技一流,假装反抗假得和真的一样。][我刚才排到他了!!妈的,看到他id的时候心脏骤停,想过投降重开,但他一上来送我三个人头……他是不是对老子有意思啊?]因为谢屿的战绩到了一种逆天的程度,又有保分道具自动生效,所以输了那么多局,却坚强地没有掉段。但他的名次没逃过摧残,从国服前30火速跌到了前200。林秋宿在战战兢兢中,经过一番搜索,之前的异常都找到了解释。电脑端的设计其实和手机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林秋宿自己的账号没达到经验要求,还没开放排位端口。新手小白误入赛场,并且和isnd同等级的人对战,不输得怀疑人生才怪。林秋宿倒吸凉气,发现isnd的账户后台还有被举报记录。有人义正辞严地怀疑谢屿鬼迷心窍误入歧途,却被奸人所骗,不慎找了菜鸡代打。由于登陆的ip地址并无异常,官方判定代打不成立。林秋宿:“……”他的脸颊几乎要烧起来,感觉谢屿马上就要杀回公馆,将战绩和罪人一起埋葬。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跪在键盘上,还是卷铺盖跑路。最终,林秋宿没有选择后者,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等待一个审判。好死不死今天项目组忙得起飞,谢屿半天没有回家,苏应钟则发了一条吐槽加班的朋友圈。[下周要发的宣图刚查出来外包用ai抄袭,运营在演乌江自刎,美策在搞兴师问罪。而我哭着新建图层再见]公司灯火通明,人仰马翻乱成一锅粥。美工们抱住苏应钟的大腿不撒手,程序组、策划组和测试中台连夜手动跑流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空看手机。安静的客厅里,林秋宿枯坐得实在太久,迷迷糊糊地浅睡了一小会。他梦到自己在icu,握着病床上的谢屿的手,医疗仪器的声音冰冷作响,然后戴着口罩的医生对他说:【没问题的啦,isnd只是血管被气爆了而已。】林秋宿猛地惊醒过来,扭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然是凌晨两点钟。他晃了晃头,勉强从诡异的梦中剥离,大门就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林秋宿吓得缩了缩,险些心跳停跳,感觉血管爆掉的应该是自己。“怎么今天还没休息?”谢屿问。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林秋宿强颜欢笑地站起身,慢吞吞地挪过去,看到谢屿在玄关处换鞋。对方瞧上去神色如常,显然对惊天噩耗尚不知情。林秋宿脑海里组织着道歉的措辞,谢屿则思维发散,开始自问自答。“你一个人睡不着,在特意等我回家?”谢屿散漫地说,“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黏人啊,我是正经人,可从来不干陪i睡这种事。”林秋宿面对这种栽赃般的胡说八道,不自禁咬住后槽牙,差点上去捂住他的嘴。是自责和愧疚浇灭了他的杀意。他缓了缓,努力将表情摆得无辜,可惜效果不佳,一瞧就摆明了心里揣着伤心事。“我真的在特意等你……有事和你说,不是开玩笑的那种。”他勉强地开口。谢屿微微一顿,见林秋宿看着挺难受的,跟着敛起笑意,没再不着调。昨晚散场的气氛不太对,他思来想去了一整天,有意主动示好。“那个,我今天在网上学了怎么煮面,打算试着做做,你要不要尝一点?我们可以边吃边讲……”谢屿这么说完,问:“排骨应该有多的吧?”林秋宿此刻心里有鬼,哪里还记得昨晚口头上的小小过节,见谢屿这么照顾自己,心虚得背后发凉。他观察谢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回复:“有的,我厨艺还可以,帮你打下手吧?”谢屿以前觉得柴米油盐实在繁杂琐碎,自己估计这辈子都与这耗时又无趣的事情没关系。但就在这么一个日常的晚上,他头一遭下厨,竟觉得没哪里不好。夏天的半夜时分,全世界已然悄无声息,连蝉鸣也暂时消去聒噪,唯有这间屋子还亮着灯。林秋宿黏在他身旁,和软糯的小尾巴似的,提醒他调整火候。就在谢屿专注地应对面条时,林秋宿忽地搭话。“你听说过今天《燎夜》出的八卦了么?”“我晚上一直没看过手机,最近是赛末,估计游戏里挺热闹。发生什么了?”林秋宿目光游离,用鞋尖蹭了蹭地板:“唔,有个排名靠前的大神连续输了好几场排位来着。”谢屿笨手笨脚地往面汤里撒葱花,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哪个倒霉蛋被盗号了啊?那黑客也够缺德的,建议苦主直接报警。”他评价。派出所在逃候审人·林秋宿:“……”谢屿盛出两碗面,把排骨多的那碗递给对方,他们一起端到小餐桌上吃。面条在空调间里冒出白色热气,蒸腾着林秋宿的脸,面容在白雾里朦朦胧胧的。他的骨相出落得精致姣好,面容轮廓却很柔和,漂亮与青涩揉在一起,弱化了攻击性和距离感,又好看得不乏冲击力。当他微微鼓起脸颊,朝碗里稍吹了两口气,那种冲击力又顷刻散尽,成了软乎乎的俏皮活泼。林秋宿的吃相很文静,慢条斯理地嚼了两口之后,夸了句好吃。“真的吗?”谢屿将信将疑,执起筷子也尝了一口。紧接着,他迟疑地低下头,望着成色不佳的面汤,一时间被咸得舌尖发麻。()谢屿半晌说不出话来,见林秋宿满脸真诚,敏锐地问:≈ap;ldo;你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ap;rdo;囍时有幸提醒您《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节完整章节』()林秋宿:“。”“不然你为什么能说出这么违背良心的话?”谢屿说完,补充:“之前我冲的阿华田不好喝,你都直接问我是不是拿板蓝根冒充饮料。”林秋宿:“……”和谢屿不知不觉混熟了,他最近不再有意客套,总是实话实说。可能他俩保持互相避让的状态会更好,谢屿就不会邀请自己玩电脑,他也不会进书房……用错账号疯狂被殴打的惨剧就不会发生!“小屿哥哥,我不太会用电脑。”林秋宿硬着头皮说,“出了点意外,要不你去瞧瞧?”谢屿放下面碗,说:“电脑弄坏了还能修,你脸色这么白,我当你把这套房给卖了呢。”林秋宿尾随着他走进书房,只见谢屿操纵鼠标,屏幕亮起便是《燎夜》的页面。谢屿的账号收到了许多好友的消息,但他没直接点开看,发现一切看似能正常运转,还疑惑地说了句“没毛病啊”。“这群人跟我一年聊不上两句话,怎么赶在今晚一个个来慰问我?离父亲节还有点时间吧?”谢屿纳闷。就在他吐槽之际,林秋宿沉默地把手轻轻摁在他肩膀上,谢屿紧接着动作一滞。整整三秒钟的时间里,两个人没任何交流。
但人与人的默契就是如此奇妙……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谢屿指尖略微颤动,点开自己的历史战绩,看到令人肃然起敬的六连败。他消化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眼前场面,嗓子里挤出一个人名。“林秋宿……”林秋宿立即诚恳认错,解释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与此同时,搭着谢屿肩膀的那只手挪到了胳膊上。他求饶般晃了晃谢屿的胳膊,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我错了。”他愧疚地说。“你在我背后嘀咕什么?听不清楚。”谢屿微微侧过脸,漫不经心地说。林秋宿以为自己该道歉得大声一些,可在他再次开口前,谢屿抢先一步出声。谢屿解释:“坐近点,旁边不是还有一把椅子吗?罚站干什么?”林秋宿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清楚谢屿究竟作何感想,独自在心里忐忑不安,但身体还是听话地照做。被台灯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他的轮廓蒙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明亮而温柔。这一方隐秘的空间里,谢屿垂着眼看他,他依旧不敢与人对视。林秋宿皱皱鼻子,怯生生地再次开口:“都是我不小心。”谢屿发现他吓得嘴角抿紧,好笑地说:“我觉得我不怎么凶,但你怎么这么害怕呢?”林秋宿懊恼地解释:“我看了别人的讨论,他们说你是分奴……”()谢屿没否认,饶有兴趣地问:“你知道分奴什么意思吗?”“大概能猜得差不多,很看中分数的意思?好像我怎么赔偿都不太够。”林秋宿回答。谢屿淡淡地应声,道:“对,就是把战绩看得和老婆一样,当奴隶似的天天挣分,能懂吧?”林秋宿抖了抖睫毛,说了可以懂,实际不太理解这个心态。不过,他切实意识到了事情的恶劣性。“懂就好,你用我账号乱打,等同于擅自搞我老婆。”谢屿瞎扯淡。他没个正经地问:“说两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丧偶的我么?”林秋宿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此刻终于敢看谢屿的眼睛,继而他支支吾吾了一声,茫然得不明白如何是好。谢屿点点屏幕,继续询问:“现在结果已经这样了,你准备怎么补偿?”他出馊主意:“一咬牙一狠心,给我续弦?”林秋宿现在处在道德的洼地,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被谢屿问成了一个小哑巴。明知对方在拿自己开玩笑,他的脸颊却迅速浮起了薄薄的红晕。白皙的皮肤使得这点颜色被映衬得分明,在对方的目光下藏也藏不住。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感觉怎么应对都很糟糕。谢屿用指节敲了敲桌沿,煽风点火:“明明是你欺负我,现在却是你更伤心,如果被别人看了,反倒要指责我不是好东西了。”林秋宿被问得重重低下脑袋,那抹红色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朵根。他是个很有界限感的男生,幼时教养良好、长年寄人篱下的成长过程使然,性格也更细腻敏感。这使得他做错事之后,愧疚感格外沉重,会特别自责。他也容易觉得自己是一个负累,一个理应自觉离开的麻烦精。“真的对不起。”林秋宿轻声地说,“我有什么能帮你做的一定会努力,然后早点搬出去。”“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马上走掉。”谢屿稍一迟疑,没想到林秋宿会表现得这么自卑。这件事本质是无意酿成的结果,掉分确实遗憾,却不至于苛责计较。再者说,他之所以被别人说成分奴,其实是因为他往常总拒绝朋友的组局。大家以为他怕亲友车容易输局,害得战绩不好看,其实里面有点误会。谢屿在意的并非战绩,而是出于情面和别人组局的话,过程中总会碍手碍脚,影响自己的游戏体验。他享受的是一次次挑战过程,以及收获新成就的情绪反馈,数据完美与否反而不重要。外面替他哭天喊地心疼不已,实际上,他根本不可能被这点波动搞破防,甚至谈不上生气,只是感到诧异和好笑。何况无论愤怒与否,赶一个初来乍到、还没独立的少年离开,对谢屿来说,非常不体面。跌分不能跌份,他确实脾气称不上多好,但从不做咄咄逼人的事。他稳着声线,不想让林秋宿觉得自己太好讲话,又怕形象太凶,害对方不能摆脱自责的阴影。“我的排名又不掺水分,打下来了也能很快打回去,你跑什么?”谢屿道,“这么不想和我一起住了?”林秋宿喃喃:“我没有呀。”“那你为什么能毫无留恋地说出要跑路的话?”谢屿问。林秋宿:“。”怎么回事,听起来自己怪渣的?!尽管做好了被谴责的准备,但此刻好像较真的方面不太对!书房内陷入安静,两人大眼瞪小眼,少年变得比之前愈发慌张。林秋宿试探:“你不骂我几句呀?”谢屿惊讶地一愣,装作矜持地打趣:“……干嘛这么积极,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林秋宿满脸懵懂地睁圆了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他瞬间炸毛:“我才没有那种,你不要乱猜!”“别激动,爱好都是平等的,我尊重一些私人口味。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不是不能配合。”谢屿表面端得一派道貌岸然,故意逗林秋宿,说话拿腔拿调。林秋宿几乎要咬碎后槽牙,想要做出澄清,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态。尽管他比同龄人懂事,可也有年幼闯祸的时刻,并且次数还不少。比如洗碗时不小心摔碎瓷勺,下雨天光顾着写作业,忘记去阳台收衣服……叔叔阿姨往往会絮叨地批评他,有时候也教训他,跟他讲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没谁有义务惯着谁。他听多了这样的数落,也对类似的埋怨习以为常。现在林秋宿等待被惩罚,却被谢屿一阵插科打诨,其实没有太多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动了动嘴唇,一边苦恼地纠结措辞,一边眼神落在谢屿身上,表情写满了复杂。谢屿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会错意,为难一般地说:“好吧,讨厌鬼,过来让我打一下。”……来了。林秋宿屏住呼吸,身体有点僵硬,很不自然地朝谢屿这边凑近了些。然后,谢屿散漫地伸出手。他不轻不重地弹了林秋宿的额心。谢屿若有所思,直勾勾地望着不知所措的林秋宿,眼眸里有遮掩不住的笑意。明明是熟悉的恶劣,却莫名其妙地有什么不一样了,在林秋宿的眼前和心里,不约而同地陌生起来。那只手没有直接收回去,反而用干燥温热的手掌在林秋宿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林秋宿在慌张和不解之中,听到谢屿笑着琢磨:“唔,明明也没有水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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