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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崃派堂堂掌门人,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把自己关进房中,谁敲门都不应。连他的好基友陈措在门外把“好哥哥,你且开门,兄弟有一言”这种肉麻话都讲出来了,门里还是毫无动静。
众人围在门口,议论纷纷,也没了主意,便都拿眼睛去看云海清。云海清今日换了身玄色衣袍,正是陈若合初见他时所穿的那一身衣服,如今再见,恍如隔世。云海清是邛崃派大师兄,既然掌门人死活窝在房里,他只得擅作主张。他先将一些门人遣散回家,留下十来个人,准备再做商量。另外又派了那名小透明的五师弟云子风下山去灌县,再多打听一些消息。
云子风还不到十二岁,为人聪颖,而且灌县的人大多都没见过他,打探一些消息,应该是不难的。
“大师兄,我们不走,就是官府来了也不怕。邛崃山险峻陡峭,又有雾阵为防。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都誓与邛崃派共存亡!”
一名看起来颇为愤青的门人挺身说道,立刻得到众人呼应。这些门人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山民,或是流离失所逃难而来的,在邛崃派混一口饭吃。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若逃,便是让邛崃派少分助力,恐怕邛崃派便会自此不存。
云海清站在台阶上,扬着下巴。云子墨和别的门人簇拥在他身边,都像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的。云海清的面容已经恢复了九成,即使有些苍白,眉眼处还有着舒展不开的褶子,在正午阳光照射下,隔着一层雾一般,在陈若合眼中却是需要仰望的仙人姿态。
“邛崃派感谢众人抬爱。我云海清不才,也不说见外的话了。不想的,我发盘缠;想留的,请自便。”
陈若合欣慰地想,她的高大上的校学生会主席、冷傲校草、校园王子终于又回来了。
既然大师兄都发话了,众人也是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师叔陈圣卿和陈若初却留在原地,两人的表情颇为忧郁。
“出了这等事,只怕婚期要推后了。”陈圣卿叹了口气。
“师叔,无妨。若初尚小,师姐也没有出嫁。”陈若初乖巧地安慰着陈圣卿。陈若合站在一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陈炽那边……不至于在这个时间里出什么差错吧?
午时过了,云掌门还是没有从门里出来。云海清也不敢贸然去闯,只得和陈措、云子墨守在门口。他叫陈若合去休息,陈若合也就乖乖听话,回房中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她做了噩梦,云掌门拿着蓍草算卦,过了会儿说:“明入地中,明夷。”陈若合疑惑不解,突然掌门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子,将一把剑刺入了云掌门的心窝,而阿寒和云子棠就站在一边冷冷看着。梦里情景血腥且少儿不宜,把陈若合给活活吓醒了,忽然听见外面骚乱,有女眷从她门前匆匆跑过时,惊慌地喊着:“掌门人仙逝了!”
陈若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连头都没有梳,就冲了出去。
掌门人也就四十来岁的年纪,而且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身亡?
原来云海清他们守在掌门人的门外,过了许久,门人都散了也不见房中动静。几个人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不妙。大难当头,毫无交待,就如此躲在房中,实在不像是掌门人所为。于是说声“得罪”便闯了进去。只见掌门人脸色发青,歪倒在床榻上,嘴角溢出黑血,神色却很安详。待上前一摸,身体早就冷了。
云海清估计,就是掌门人从祈福道场上回来,将自己关在房中后不久便身亡的,而且恐怕是中了奇毒,无力回天,毒发身亡的。
“此事十有八九是和寒娘子有关。”云海清说,“可是以师父的修为,寒娘子想要毒害他谈何容易,除非……师父是自愿服毒。”
他再说不下去了,背转过身,像是在拭泪。掌门人毕竟养了他近二十年,就像是父亲一般,突然不明不白撒手就走了,难免伤心。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邛崃派之危未除,掌门人便逢此不幸。好在两个徒弟,云海清,云子墨都是挺能干的,强抑着心中哀戚,有条不紊指挥着门人布置灵堂,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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