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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航拉着卓梦向外走着,运动鞋大步在前,高跟鞋三步并作两步,紧随其后。要不是看着他俩一块儿进来的,这场景真会被以为是正室捉奸。“你别这么拽了……不是你要给我退房我得把我一开始交的押金要回来!”卓梦挣扎几次没挣脱,索性把话说了出来。倪航总对她的富有程度感到迷惑:“你随手一转就是那么大笔转账,还在乎那点押金?”“……你管那叫随手一转,你知道他卖给我多重要的信息吗?”该说不说卓梦还挺喜欢他把她从会所拽出来的这个劲头,她能意识到倪航这是松口了、回心转意了,但又不敢把那“心头一喜”表现得太过明显,她现在知道那叫油腻。于是硬压着那份喜悦的样子,就变成了扭捏:“就是,钱是可以花的,但是是不能浪费的。”倪航看着她叹了口气:“那你去退押金,我在这等你。”卓梦这就往回跑:“好的,放心,我很快。”“卓姨。”“嗯?”倪航站在原处看着她,神情几乎是央求:“这是你最后一次进会所了好吗?”这话说的,卓梦其实很想回一句“鸭子是可以出台的啊”。但她转念又想,嘴贱的毛病可能也得改:“好,我保证。”一波三折,总算回去给拖布做饭了。这个事儿很麻烦,拖布虽然是只土狗,但宁死不吃狗粮,换了好几种都不张嘴。当初倪航发现后就开始给它做狗饭,偶尔混点狗粮进去它才愿意吃,有点拿狗饭当菜、狗粮当主食的意思——就是,只有菜的话还是可以吃的,但让它只吃主食它是宁死不从的。卓梦一直怀疑是倪航把它惯坏了,一条狗哪有那么难伺候,但现在就觉得好像也不错,靠着拖布就能把倪航拴得牢牢的。果然到家时卓梦早上留的应急狗粮是一粒都没少。见倪航走进家门,拖布先是一愣,然后甩着脑袋凄厉地叫了一声,也不往前冲,只是满眼泪花地看着倪航。卓梦都看愣了——她要是会这两下子,倪航还不早回家了?倪航也不敢猛上前,只是半蹲下来小声叫它:“拖布?”像在请求原谅一样:“拖布。”然后他完全蹲下来,对着拖布张开双臂。拖布再也绷不住了,撒开四爪甩着尾巴撞进他怀里,一边呜呜一边用力舔着他的脸。倪航人是笑着的,但也开始用拖布的背毛擦眼泪了。他拖着拖布的屁股把它抱起来,好声好气地哄着:“没事儿了哦,爸爸在,爸爸在。好了好了,我的小乖乖,我们都饿瘦了对不对……”多离谱啊,这就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吧。倪航驾轻就熟地进厨房切菜切肉,卓梦就倚在沙发上欣赏那迷人的身姿。家里好像突然又有了热乎气儿,让卓梦感概这家里没个倪航是真不行:“你先干着,我再打个电话。”“还是为家里的事?”“对。”卓梦说着掏出手机,“你本来也知道的吧,我家情况比较混乱。”“但不知道有这么混乱。”倪航笃笃笃的切菜声一顿,“你家不是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那种吧?或者为了继承问题能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的那种……”卓梦语塞片刻:“港片看多了吧。”“不会吗?”“当然不会,我家搞的都是合法的东西。我家跟赌毒不共戴天。”倪航回头瞄她一眼。卓梦便坐正了:“不好意思,没忍住。”倪航叹了口气,又转回去切下一样:“话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接受不了你碰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但凡再发现一点迹象,我们就真的结束了。”“当然,我懂,这是咱家的规矩。”“看擦边视频、跟网红撩骚也不行。”“放心,我一会儿把网红的联系方式全转到营销部,这不是一个总经理该干的活。”“拒绝联姻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选了我,这其中带来的损失和我没有关系,永远不要在吵架时拿这个说事。”“天啊,你看你闹了这么久我啥时候提过这事?”卓梦是真觉得冤枉了,“你现在是跟一个生意规模大得让下属都嫌怕的总经理说话,我当时要做的规模我告诉你,卓氏从上到下没一个敢说对的,都想让我收着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没跟贺家结婚导致没人帮我争家产对吧?这是一笔损失,但又能怎么样呢?”卓梦说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啊,终于抱在怀里了,这就是稳稳的幸福:“就像你说的,这是我的选择,我要酒厂,也要你。至于遗产,我肯定尽可能去争,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放弃也就放弃了——钱永远都是可以再赚的,所谓遗产的特殊性也不过就是我作为卓东女儿的一个象征意义罢了。”她低笑着:“当年卓东也是从小小一家酒行起家的,我现在还比他多一个酒厂。我起步得晚,但我比老一先独立,上升速度远超老大,而且最让业界恐慌的是,我才32岁,我年轻得吓人。”“你不会理解这有多可怕,32岁掌握美人关品牌和ddl伏特加独家代理,32岁有了如日中天的上升趋势,32岁逼死一批中小型酒厂——你要知道卓东一辈子到最后关头才险些拥有了自己的品牌,但那现在归我了。”她眯起眼睛,“这对同期竞品来说几乎是绝望的,就算我60岁死,也还有30年可以行走虹都商圈,如果我活到100岁,不知有多少人会被迫退出虹都市场。”“你明白吗?小航,你在问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因为没能抢到爸爸的遗产而对你不好,你简直是在侮辱我。何况现在看来,遗产还真未必没我的份呢。”她的手自倪航的运动衫下摆探进去,抚过自己想念的所有地方,然后从脖颈那里穿出来。于是倪航的衣服因这样的动作撩起大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惹得他一声惊呼:“喂!窗帘没拉!”但卓梦很快把手撤了出来:“那你还敢翘起来,赶紧软下去。”倪航手上拿着菜刀,气得手抖:“你是觉得因为你很有钱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是因为发现你还是一点就着。”卓梦视线向下瞄着形状不对的地方,“真有骨气啊,这样还跟我犯犟,跟我说分手,你真的离得开我吗?”那一刻倪航是认真想要违背卓姨意愿的。但卓梦也是真想晾着他:“别出声,我打电话了。”“喂,小赵,最近还好吗?”“啊,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在四太那儿一切都好?”“我弟最近是不是经常过去住啊……哦,那你会负责照顾他吗?”“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把我弟用过的牙刷带出来给我啊,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嗐,你应该知道的,之前我弟不是有个孩子吗,然后又说孩子不是他的,闹得沸沸扬扬。我现在怀疑孩子真是他的,四太不想让他认,就伪造了亲子鉴定。我想背着四太重新给他测一下。”“这没什么为难的吧,你本来就是负责照顾他的,给他换个牙刷不是很常规的事吗?换个同款同色的,他也发现不了。”“这样吧,你要实在害怕你单独找个垃圾袋装一下,完事儿跟其他垃圾一块儿扔路口垃圾桶,你就当你只是单纯的扔垃圾就好了。我也是好心嘛,我觉得那孩子流落在外很可怜,真要是卓家的孩子,大不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带回来养嘛,不耽误老四家什么事儿。”“是的吧?你也听说过那个叫妍妍的姑娘对吧?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点不像那种人,平白无故被泼脏水,我也看不惯。”“你放心啦,能接触到我弟牙刷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不说你不说谁能知道?而且说不定是我想多了,那孩子要真不是我弟的,我也就不惦记了。”“你怎么这样啊,你现在能有这份工作也是多亏了我,怎么一点小事推三阻四的。那我不管,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办妥了,虹都高端家政这块儿你也不用混了,找个由头让四太辞了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就对了,那你几点扔垃圾,你扔完我去捡。”“好好好,那再见啊,嗯嗯,拜拜。”挂了电话,卓梦长舒一口气:“搞定。”再转头一看,倪航已经老老实实软下去了,正把做好的狗饭喂给拖布。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她其实也挺想的,毕竟是这么久没解决过了,再加上现在卓家可能要出大变动,她整个人都躁动得很。但是现在又实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走吧,出去捡垃圾,捡到之后去医院拿我爸的样品,然后就送检。我也太厉害了,一天之内搞定所有。”“……我也一起吗?”“不然呢,难道我来翻垃圾桶?”卓梦边换鞋边催促,“而且我总觉得你一个人在家要偷偷做坏事了,你快忍不了了。”“我不会!”“害羞什么,20岁的人了,有点需求不是很正常?”卓梦还不知死活地调戏他,“实话告诉我,离开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在宿舍自己玩?”“我没有!”“都说了让你别害羞……”“不是害羞,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声音冷不丁到了背后,把卓梦吓了一跳。然后倪航伸手拿出一双白色运动鞋,蹲下系着鞋带。卓梦的心脏怦怦跳动着——哦,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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