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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黎又蘅叫他,带着点鼻音,“你怎么在这里?”
果真喝得太多,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袁彻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虚浮,“昨晚我留在这里睡了。”
黎又蘅侧躺着,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我身上有些疼。”
袁彻僵住了,不敢作声。
黎又蘅自己掀开被子,顿时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袁彻本侧着身子坐着,见她反应这么大,慌张地抬腿,跪坐在了床边。
“你对我做了什么?”黎又蘅又被子拢住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似是想不到他会做出此等行径。
这让他更加羞愧,“你都不记得了吗?”
黎又蘅摇摇头,一脸无辜,“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这样的质问,袁彻在心里艰难地斟酌着措辞,却发现怎么说都难堪,做出那样的事已经很丢脸,还要从自己的嘴里复述出来,实在太羞耻了。
“你喝醉了,缠着我不放,之后我们就……”
模棱两可的几个字,说出来用尽袁彻毕生全部勇气。
“我喝醉了,你怎么不推开我?”黎又蘅斜眼瞧着他,语调轻缓地问:“你也醉了吗?”
“没有。”袁彻的脸已经红透,他的脊背依旧挺直,衣襟处却起了皱,昭示着昨夜的放纵。
在黎又蘅的目光中,他的头越来越低,认命地闭了闭眼,“我应该推开你的,但是……我没有把持住,趁人之危,色欲熏心,都是我的错。”
反省做完,半晌没听见黎又蘅的声音。
他抬头,见黎又蘅低垂着眼眸,虽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但想想也知道她一定不高兴了。
“你别生气,不……你该生气的,第一次圆房,应该在彼此清醒的时候,而我不顾你的意愿,的确是很不尊重你。我向你赔罪,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他说得诚恳,可黎又蘅压根不搭理他,低头抚弄着自己肩侧的头发。
他根本不会哄人,想了半天,只有无力地说:“实在不行,你可以打我一顿解气。不过不要打脸,我一会儿还要出门的,”
黎又蘅这才看向他,目光炯炯,看得他心慌。
他有些泄劲,“罢了,都随你。”
都是他应得的,若是挨几巴掌,能让黎又蘅消气也好。
“我没有生气。”黎又蘅终于开了口,“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同房是应该的,母亲也一直在催,现下她可以放心了。”
袁彻顿时如释重负,却又听黎又蘅说:“我只是奇怪,我身上怎么红一块青一块的?”
心头刚卸下去的巨石毫无预兆地给了他重重一击,他扫了一眼黎又蘅半露的香肩,恰逢黎又蘅看过来,“你咬我了?”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刨根问底地向他追究细节,他回顾着昨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短促地“嗯”了一声,只求黎又蘅别再问了。
可黎又蘅穷追不舍:“为什么?”
袁彻口干舌燥起来。
昨夜的确荒唐,他完全被冲昏头脑了。情浓之时,很多事情不受控制,无法解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那样做。
他别开脸,“……不知道。”
黎又蘅摸着自己的脖子,叹口气说:“郎君下次不要这样了,否则被人看见这印子,太羞人了。”
袁彻无地自容,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僵硬地点点头。
“郎君不是还要出门吗?你快去吧,我还得歇一会儿,身上乏得厉害。”
作为罪魁祸首的袁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说了声好,脚步凌乱地走出屋子。
兰苕和苍葭端着水盆往正屋走,恰巧看见袁彻魂不守舍地从里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进屋后,正见黎又蘅倚在床头慢悠悠地梳发,春光满面,嘴角的笑容显出几分狡黠。
“少夫人,公子怎么了?”苍葭凑到黎又蘅身边,琢磨着说:“我看他方才的样子,好像话本里被狐狸精吸了精气的笨书生啊。”
兰苕抿唇笑笑,“恭喜少夫人,终于是同公子大礼已成,这下对长辈有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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