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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被毁灭的玉佩,救了他一命。脖子上有滚烫的血滴下来,莫三刀松手,把脖子一擦,强压心中震愕,冷笑道:“好快的剑。”花玊提醒他:“你还有三把刀。”莫三刀深吸口气,他知道,自己纵然再有三把刀,四把刀,也快不过他这一把剑。“你敢不敢跟我正大光明地比一场?”莫三刀忽然道。花玊虚眸。莫三刀道:“你要么也给我一把剑,要么接下我给你的刀。我们用同样的兵器比一场,才算真正分出高下。”花玊眼睫一垂,淡漠道:“那你误会了,我既不想跟你比,也并不想光明正大。”说完,剑招已发。莫三刀闪身疾避,人已快如豹子,花玊的剑却密过数罟,掠过双臂,掠过面门,掠过胸腹,层层叠叠,密不透风。莫三刀焦头烂额,瞬间身负两剑,情急之下,慌忙拔下青梅(二)东院,一阵夜风从长廊尽头扫过,卷乱一地月影,点点的血,断珠似的坠落在月影上,莫三刀挣开一双温暖却紧张的手,身形一纵,跃下长廊,躲进园圃角落里的树影底下,昂着头,咬紧了牙。那双手的主人紧忙跟上,于黑影里伸手一摸莫三刀,心下一凉。自然是满手的血了。“三刀……”那人吓得不轻,声音已然抖了。莫三刀闭紧眼,调整呼吸:“赶紧把我的伤口包扎上。”那人手忙脚乱,自衣襟里抽出丝帕来,哪里够,又慌忙抓起自个衣角、莫三刀衣角,撕这撕那。莫三刀含恨:“姑奶奶,你轻点儿声……”那人已撕好了,把莫三刀手一拿:“你忍着点儿啊!”这一拿,疼得莫三刀失声。半晌,总算弄好了,有惊无险。莫三刀靠在石壁上,长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了?”风吹树摇,斑驳的月光雨点儿一样打在身边人脸上。跟莫三刀一样,这张年轻、秀美,就连眼睛,也是一样的琥珀色,一样的热情、明亮。但这张脸的主人,是个亭亭的少女。这少女叫阮晴薇。“你都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我再不来,你还认得我吗?”莫三刀此刻还是花玊的脸,阮晴薇伸手把他脸上的面皮一撕,扔到一边去。“这张脸太可恨了。”莫三刀啼笑皆非:“姑奶奶,这下我俩更出不去了。”正说着,忽然一阵说话声从长廊那头传来,阮晴薇掉头去看,却被莫三刀一把拉回。两人屏气噤声,缩在廊底的一团黑影里,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道:“大小姐难得回府一趟,何不多住上几日,四小姐近来总是怏怏不乐,我们底下人不敢多嘴,就盼着您来,帮着宽慰宽慰。”脚步声徐徐走近,廊里沉默半晌,响起一个温厚的妇人声音:“四妹的心结,终不是你我能解开的,既不能解,又何苦频频去揭她的疤?我看她在我那儿时,倒也还好,这府中虽清净,却也憋闷,与其拘着她,还不如多放她出去走走,天下这儿大,总能让她遇见一个有缘人吧?”先前那人一叹。妇人停下,道:“就送到这儿吧,我屋中自有丫鬟伺候,倒是父亲那边还需人来打理,嬷嬷且去忙吧。”那人应道:“是。”垂首退下了。待妇人走远,莫三刀拿胳膊捅了捅阮晴薇,下巴往上一扬,压低声儿:“知道这是谁吗?”阮晴薇眨巴眼睛:“谁啊?”莫三刀挑唇:“我俩的救命恩人啊。”莫三刀原先的设想是,阮晴薇打头阵,入厢房打晕一众丫鬟,自己咬咬牙,趁乱闪入屋内,挟持那嬷嬷口中的“大小姐”——也就是此刻端坐在妆奁前,望着铜镜,神闲气定的蓬莱城城主夫人冉双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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