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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执失笑,心柔柔软软地陷下去一小块,俯身吻在他的额头,轻声和他说晚安。之后的每一晚,安星都要抱着枕头去找安执,再被安执送回来,乖乖地躺好,拽着安执的袖口讨得一个晚安吻,和一句温柔至极的晚安。兄弟俩乐此不疲。直到安星也进入了别扭的青春期,突然就和小没良心一样的不跟安执亲近了。安执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很好,却每晚控制不住自己在安星的房门外站一小会儿,轻声道完晚安才能回去安心入眠。安执盯着此时下意识拽着他袖口的那几根细长的手指发呆,许久才似无奈似喜悦般缓缓吐了一口气。这小家伙,总能准确地拽住安执的袖口,就像他总能牵动安执的心一样。直到安执妥协般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在这日光中道了晚安,安星才松了手,缩回绒毯,吧唧几下嘴巴,睡得没心没肺。都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安执轻轻带上车门转过身,瞧见了不远处将拳头捏得死紧的江寒尘。脸上柔和的笑意在顷刻间褪去,安执沉下脸快步走向驾驶座,一脚油门绝尘而去。江寒尘一拳砸上了墙面,落下斑斑点点的血迹。安执一拳砸上了方向盘,发出一声克制的闷响。后视镜里的安星睡得安稳,只是眉头又拧了起来。安执目视前方,绷紧了下颚线。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了,敏感却豁达。小时候就是如此,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回来哭一场就不当回事儿了。全家就这么一个小心肝,他们怒气冲冲地想去报仇,反倒是安星把他们拦住,脸颊鼓鼓的,带着少年人的稚气,说那帮人可不值得让他最最最亲爱的家人伤一根头发呢。没什么能让他如此难过,之前是爸爸妈妈和哥哥,如今只多了一个江寒尘。安执还不了解事情真相,但这并不妨碍他永远站在安星这一方。安星住回了安家。江寒尘没有来强迫他回家,只是在当天晚上,抱着安星常睡的枕头摁响了门铃。安家的人不愿意见他,是佣人来开的门,接过东西就低头关门,江寒尘连嘱咐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安星在家好吃好喝地住着,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想念清畔山庄小院儿里的花,还是每日黄昏从花香中归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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