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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女郎初习字画,郎君又偷摸拿了出来展示——都来看我妹妹画的梅,是否就如诗中所写那般傲雪凌霜,有铮铮硬骨之感?!
他们齐齐点头,表示有被硬到。
但比起他们的头皮,还是差了点。
按下常岁安这边的忙碌暂且不提。
今日宫中的赏赐,除了常府,也早早地送到了安邑坊崔家。
面对持圣谕而来的内侍,崔洐仍然没有半分温和脸色。
“犬子为朝廷效劳,是他之职责所在,我崔家却不敢平白替他受此赏赐。”他负手立在厅外石阶之上,语气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内侍艰难地维持着笑意:“此乃陛下些许心意而已……”
他甚至不敢提“赏赐”二字了。
换作别处,自是可当场治一个藐视天威之罪,可此处乃是崔家——士族本就清高,而为首的崔氏,一贯更是就差直接将“看不上区区皇室”写在明面上了。
偏其树大根深,底蕴深厚,势力盘亘繁杂,历朝君王也是无可奈何。
且往上数一数,皇室多次试图与这些大士族联姻,然崔氏根本不予理会,认为皇室根本不够资格求娶崔氏女,公主之流也不配为崔家妇——历来,以崔为首的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各家只与彼此结亲,用以稳固势力。
欲结亲而多番被拒绝时,做皇帝的说过什么吗?
所以,他这做内侍的,此时自也不敢要什么脸皮,只能赔着笑。
“这株珊瑚不错!”一名锦衫少年走来,伸手摸了摸一名小太监手中捧着的珊瑚:“若能放我书房中,我大字都能多写两张!”
崔洐听得脸色一黑:“成何体统!”
崔琅笑着来到他身边,小声道:“父亲,祖父在后堂,说是有急事要您前去相商,儿子特来传话的。”
崔洐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崔琅在他身后,赶忙朝那内侍使眼神示意。
内侍大松了口气,朝那少年揖礼,抬手吩咐身后:“快都抬进去!”
哎,上赶着给赏赐不算,还得见缝插针,瞅准了机会才能送进去……瞅瞅这事干的!
“……还嫌今日为父不够丢人是吗?”去后堂的路上,崔洐骂起了儿子:“你想要什么珊瑚没有?偏在人前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之态!”
“那不是不要白不要嘛。”崔琅叹口气,道:“父亲,儿子也真是想不明白了,您说咱们族中也多的是在朝为官者,同样是做官,怎到了长兄这儿却就……”
“何为同样是做官?我崔氏族人历来只任清要文职!”崔洐肃容道:“此乃为族中传承而虑,为世代长久而计!可他如今在作何?他身为崔氏子,却甘为明后手中之刀,此事于四家之内,唾弃声不知凡几!”
且有些不宜在明面上直说的——明后得位不正,混淆正统,于利益之上同他们这些士族大家本就天然对立,故而那逆子之举,无异于敌我不分,叛族背亲!
“父亲消消气……要儿子说,长兄这固执的病症,倒也不难治!”
崔洐瞪他一眼:“你又有什么荒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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