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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只说他在前院用,她乖巧点头,看来是事务缠身了,没太在意。这些天在正院里,她差不多每天两遍的节奏,于是在她终于完成今天的任务后,揉着手腕还是不见阿爹回来,暗忖:才初春,衙门有这么忙吗?既不旱也不湿的,还想不通有何事能让阿爹都不回院里睡的。方氏看她时不时盯着门外,笑道:“莫看了,你阿爹夜里不回来了,他跟行家两兄弟谈话呢,今儿我们娘俩睡。”江明月微张了嘴,很是惊讶。啊?阿爹身为知县,行家一个商贾,还是两个少年,有何可谈的?谈生意?咳咳,家中有阿娘的铺子就不愁吃穿了,爹哪来的精力做生意。江明月想不通,想开口问阿娘,可她现在不见得知道什么,还是得等明日,阿爹肯定会跟阿娘说的。她打算明儿早起,和阿爹一块用早点,然后打听下。明明临睡前还跟阿娘说了,行柳在江家待了有七八天,留下几车还未看是何物的东西,也留下了余哆余哨两人。自他走后,行简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但江明月觉得,自家爹娘有些不一样了。入春来,雨便不停的下。这天刚亮,又下了雨,世间雾蒙蒙的,江明月被“嘀嗒嘀嗒”雨滴砸落在瓦片的声音唤醒,眼一睁,便看见自家阿娘坐在床边,她坐起身,揉着眼睛问怎么了?只听阿娘问:“乖囡,要搬回来跟阿娘住吗?”江明月以为阿娘想她了,所以打算去朝晖居住了几天,再回揽月苑来。方氏见闺女还是不解她意,便明说了,“可愿回朝晖居住?”江明月疑惑道:“揽月苑不是我的院子吗?”方氏失语。罢罢罢,反正那两人都说不可声张,要儿女晓得了,只怕身份一转变,相处便不自在了,也引得旁人的注意。江明月不知她娘亲的百转千回,她还在惦记着,行简说今日教她新技法,这还是练了那么久的线条,第一次开口说可以学别的了。方氏见她小兔子般的蹦下床,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真希望她能一辈子都能顺心如意,也希望夫君这次做的决定,能让儿女不卷入纷争。雨还在下,但天光破开乌云照了下来,不是那种灿烂刺眼的金色。江明月嘴里含了一大口水,小脸鼓鼓,站在门口指着天使劲冲方氏眨眼,见她不解,咕咚一下把漱口水吞下了,道:“阿娘,好漂亮的天。”方氏收回思绪,踱步上前,抬头一看,不过是乌云几片,也不见日头,有何大惊小怪的。“”“行简,我觉得这些天,我阿爹阿娘有些怪怪的,”门外奔进个小身影来,易行简扭过头,就瞧见小姑娘蹙眉的模样。易行简捏着毛笔的手紧了紧,说:“是吗?那你可有问是为何?”书房如今的摆设跟以前大不同,砚台,笔架,花瓶,甚至屏风都换成了行柳带来的,都是上等好物,但看着也有些年头,说是行简在京城用惯了的,江明月咋舌,也没多想。她爬上凳子,正对着着墨的行简,下巴抵在手上,叹道:“问了,但阿娘不说,你说我阿娘是不是想我跟她住一起呀?可是我阿娘很忙的,就是住一个院子,也不是时刻待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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