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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九叔不愿人打扰,她还是不进去为好——
书房内。
李翾是坐在书案后开始处理公务时,感觉到身体不适的。
起初他没放在心上,早年征战沙场落下了些伤病,偶尔还会出来叫嚣。他停笔揉了揉眉心,还没等放下手,一阵钻心的疼痛骤然袭来。
这次毒发,比上次又提前了几日。
守在一旁的张卓英立刻拿了镇痛的药丸给李翾服下,又立刻让人去请柯聿。
天子本就颜色偏浅的薄唇几乎看不到血色,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他在忍受莫大的疼痛,与常人大喊大叫不同,他一声不吭。
喊叫只会浪费体力,别无用途,他这个人向来务实。
“着人去告诉顾昭,今日不必来了。”李翾挤出一丝力气,缓缓说完后又闭上了眼。
张卓英忙答应着去了。
房中静得可怕,墙角时辰钟的走针的戈多声,一下下在耳膜边鼓动,下一刻几乎就要炸开。
李翾起身拿起他惯用的长剑,攥住了剑柄,尽量控制住着身体不要发抖。
毒发来势汹汹,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剧烈,几乎要见他击倒——
他的听觉反而比平日更敏锐。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她问自己是不是回来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顾昭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行为,也没有对外联系过。虽还未能确认她的身份,她的失忆应该是真的。
她真的信了自己是她长辈,在自己面前日渐放下戒心。
“师兄,您快松手!”柯聿进来时见天子正握着剑柄,掌心被镶嵌在剑柄上锻造的纹饰扎破,有一缕殷红的血迹蜿蜒流下。
李翾回过神来,缓缓松了手。
近三年来天子毒发从一年一次变成两次、到今年的三次,愈发频繁。现有的镇痛药效用不大,多数是靠柯聿施针暂时压制。
如今虽已找到方子,但配药也需要花不少功夫,柯聿嘴上不说,心里同样焦急,几乎是日以继夜的在忙碌。
张卓英扶着天子在榻上坐下,柯聿开始施?????针。
李翾痛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是闭着眼侧身朝着窗子。忽然,他似是有所感应的睁开了眼。
他朝着窗外望去,却见顾昭并没有离开,她正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时不时朝这边张望。想来怀霜劝不动她,索性站在她身后陪着。
虽是只从窗户的一条缝隙中窥得,可他仿佛看到了小姑娘脸上的担心,还有……一丝恐惧。
李翾那颗冷硬的心,蓦地就软了下。
他的动作被张卓英看见,忙在旁边道:“皇上,奴才请顾姑娘回去?”
李翾摆了摆手,低声道:“由着她去罢。”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疼痛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而李翾也已出了一身冷汗,疲惫至极。
“师兄,您坐撵轿回去罢?”柯聿见他好转,拔了针后低声劝道。
李翾没有答话,片刻后他揉了揉额角,对张卓英道:“帮朕收拾一下。”
张卓英隐约猜到了缘故,他上前服侍天子整理了仪容,方才的些许狼狈都被藏了起来,只除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一切如常。
“让顾昭进来罢。”李翾道。
柯聿惊愕的看着天子,要知道以往毒发后恢复前,除了他和张卓英、许怀青,天子谁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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